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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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進公司時一直帶她的大姐,結果沒想到原來人家今天請假沒來上班,她居然忙到完全沒發現。

     中午辦公室裡沒什麼人,總是要找到人問啊。

     聽見座椅拉動的聲響,隔壁的曾淺日帶着午餐回來了。

    他今天也是在辦公室裡吃。

     察覺到她來不及收回的視線,他隻是斜斜地瞧她一眼,結果被他發現她還抱着那份報告,她就是覺得他的眼神裡帶着輕視和看好戲的意味。

     “你今天又吃臭便當。

    ” “什麼?”她瞠目。

     他說完話便坐下,身影隐沒在隔闆之後,根本不理她。

     她喜歡吃魚不行啊?!幹嘛老是講這種讓人沒有食欲的話!她死瞪着隔闆,最好瞪穿一個洞射死他。

     早知道他中午會在,她就不買便當回來,而選擇去咖啡店了…… 望着桌面上未完成的報告,她無力地放下筷子。

     太過于專業的東西,就算能夠在網路上找到答案,她也還是要詢問做确認才行。

    那些縮寫、符号、數字,有沒有人可以教教她?隻要教一下,告訴她那是什麼就好啊……不知何故,她忽然想到剛才在便當店裡那兩個小姐的對話。

     說起來,以前在學校數研社做問題,自己不懂的地方都是問其他的學長姐,好像幾乎不曾請教過曾淺日。

    因為她原本就對那個社團沒興趣了,他還老是要她回答問題,不會的話還要聽他嘲諷,隻想躲他躲得遠遠的,哪會想問他問題。

     現在,剛進公司時帶她的人是部門裡的一位大姐,由于她當助理還算有經驗,并沒有太辛苦,工作就上軌道。

    在曾淺日出現之前,她不會的事情都是請教别的前輩同事,在她知道主任就是曾淺日之後,非到必要,當然絕不會想要找他。

     雖然常常接下他扔過來的工作,就因為是那種助理程度的公事,請教任何人都可以,所以其實去問他的機會好像幾乎沒有。

     就算再怎麼努力回想,也都隻有把工作做好交給他後,他皺眉頭說可惡話的畫面。

     連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恩議。

    她緩慢地轉過頭瞅住那塊淺藍色的隔闆。

     對面就有個可以幫她解答的人,如果隻是一下下的話她還可以忍耐……她深深考慮着,雖然隻是幾分鐘,卻像是掙紮了幾小時,最後還是把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不容許後悔或退縮,她拔身站起。

     “主——”勇氣到了嘴邊瞬間化為洩氣,在他轉過臉看她之際,她的身體彷佛起了排斥反應,反射性地立刻又縮回頭。

     她甚至沒把視線正對着他的臉,結果瞄到他的午餐是三明治。

     一定是在對面那家咖啡店買的吧……轉回身面對着自己的桌子,她都想呻吟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髒跳得很急。

    她莫名其妙地想着,原來勇士在面對魔王的時候心跳還是會加速的。

     “你在玩打地鼠嗎?” 高音的男聲從隔壁飄進耳裡,夏臨君紅着臉,道: “我才沒有玩。

    ” “那你幹嘛?” 雖然沒看到他的臉,不過她幾乎可以想像他皺起眉頭的表情。

     ……不管了,就算被他貶低或諷刺也是很平常的,那樣的确非常讨厭,但又不會死。

    閉了閉眼,她捏着手裡的報告,啟唇道: “我問你喔……現金流量是怎麼計算的?” “你是在問我問題嗎?” “是、是啊。

    ”她扭捏地盯着自己的桌面道。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實嗎? “你還真有禮貌。

    ” 涼薄的話語刺在她頭上,她好像流了滿臉鮮血般脹紅頰。

    手掌一撐桌,她瞬間用力地站起來,大步離開座位走到他面前。

     “請問主任!現金流量是如何計算的?”帶着逞強的意思,她咬牙切齒地提出問題。

     他擡眼望她,放下手裡的三明治。

    道: “你開會的時候睡着了嗎?” 他明明從頭到尾都在旁邊盯着她,居然還這樣說!她吸口氣,道: “開會的時候,現金流量的計算這部分,剛好錄音筆沒電了,所以我沒記錄到。

    ” 他沒有再問,回道: “現金流量,等于當期淨利加上非現金費用,加上稅後利息費用,再減去固定成本投資以及營運成本的增加。

    ” 得到答案,她馬上翻開手裡的文件,用筆簡寫,将資料做記号,等會兒加進去整理。

    沒想到這麼容易,她欣喜之餘又問: “那RBC是什麼意思?” 他睇她一眼,緩慢啟唇道: “RBC,風險基礎資本額,就是指保險業經營風險所需之約當金額。

    ” “嗯。

    ”她在文件空白的地方寫着。

     “……在‘保險業資本适足性管理辦法’裡有規範,壽險業所面臨的風險是資産風險、保險風險、利率風險和其它風險;産險業的話,則為資産風險、信用風險、核保風險、資産負債配置風險及其它風險……” 他怎麼還沒說完?她忍不住打斷道: “主任,我隻是問你那個縮寫的定義。

    ”方便她整理報告就好。

     他瞥着她,說道: “如果你不能理解内容的話,問了很快就會忘記了。

    ”頓了頓,又道:“還是說,你原本就打算隻要能夠弄好我要的會議記錄交差而已?” 本來就是那樣啊。

     “工作完成就好了,不是嗎?”雖然目的被拆穿,她仍舊理直氣壯地反問。

     他瞅住她。

     被那樣注視的感覺很怪異,夏臨君不會解釋,但絕非舒服的感覺就是了。

     半晌,他忽然站起身。

    沒料到他要離開位子,她還不小心退了一步。

     “你吃完飯了嗎?”他問。

     “呃?嗯。

    ”她點頭。

     “拿着文件跟我來。

    ”他走向小會議室。

     “咦!”她一頭霧水。

    “要做什麼?”不會是開會吧? 他側首,對她說道: “特訓。

    ” 聞言,她愣住好久,才反應過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