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蛟索飛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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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奧武學,加以更深切的磨勵。

     于是,烏猱秀士更須眉怒張,将一口先天真氣已提至極限。

    他認為護身絕技的“五絕手”,勢如層層波濤,掌掌連衡,式式不斷,以一片剛猛凜烈得無以複加的勁力,洶湧不絕的向江青源源攻到。

    這确是一場武林中罕睹的激鬥,而雙方的對手,又是如此的身手高絕。

     蓦然!烏猱秀士厲叱一聲,五絕手中最毒辣詭異的一招:“鬼手斷脈”,已倏而施出。

    五縷陰寒淩厲的指風,已奇妙無倫的襲向江青右臂“少陰經脈”。

     江青心中一震,他知道隻要被這五縷指風的一縷拂上,這條右臂就算廢了。

    他冷哼一聲,運掌如刀,猝然劈出。

    十溜潔白如玉的精芒,已飒聲暴漲,彷若十柄鋒利的長劍,毫無間息的伸縮而出。

    這乃是天佛掌法中的第二式:“金頂佛燈”。

     雙方尖銳的厲風甫一接觸,烏猱秀土木靈已大叫一聲。

    身形如一道黑色流光,閃電般飛落在那匹烏黑的駿馬上,缰繩一抖,又如一倏黑線般,奔離無蹤。

    地下,卻灑滴着斑斑血漬。

     江青這時嗒然無語。

    他知道,烏猱秀士實在是太過于信賴他那絕技“五絕手”了。

    若他沉氣力拼,當不緻于如此快便傷在自己這招“金頂佛燈”之下。

     這時,蛟索飛錘嶽揚,好似如夢初醒,在馬背上大叫道:“江老弟,你真是人見外了,身負如此絕技,都隐而不露,呵呵!老未真想不到,老弟竟是昔日──邪厲老前輩的……”厲老前輩的什麼人,他卻說不下去了。

     江青笑道:“邪神便是在下義父,其實,這些事又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呢?” 雲山孤雁夏蕙,此刻以一雙澄如秋水般的雙眸,凝注着江青。

    她沒有說什麼,但是,由她那脈脈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其中已包含了太多的贊譽與欣慕。

     江青穿上長衫,三人又繼續前行,蛟索飛錘這時感慨系之,竟一反常态,坐在馬背之上,呆呆沉思起。

     夏蕙這時挨近江青身旁,低聲道:“江少俠,你此刻感到疲累麼?” 江青回過頭來,望着夏蕙那清麗脫俗的面龐。

    她那美麗的面孔上,正流露出一股真摯的關切之情。

     江青亦輕聲答道:“不!在下很好……”說着,已溫柔的向夏蕙一笑。

    這一笑之中,又将他對女人所抱有的深刻成見,微微沖淡,至少,對雲山孤雁夏蕙是如此。

     這甜蜜而溫馨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多久。

     此刻蛟索飛錘又大聲叫道:“江老弟,噫!你們兩人倒是滿熱絡的,嘿嘿!老夫看來,夏姑娘雖不是江老弟的渾家,但是,也相差不遠了。

    ” 江青與夏蕙二人,被嶽揚說得滿面生暈。

     江青對這位口沒遮攔的“藍翼鐵騎會”的瓢把子,實在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三人正在說話,前途又是塵土大起,蹄音如雷,數十匹騎影,又隐隐奔來。

    來騎為數甚多,幾乎有二、三十人之衆。

     江青雙眉微皺,向蛟索飛錘嶽揚道:“嶽兄,前面又來了一群飛騎,看情形,好似都是些道上的朋友。

    ” 嶽揚環目大睜,望着正急驟行來的鐵騎。

    忽然,他哈哈一笑道:“不妨,這正是老夫的兒郎們,這些小子們大概是來迎接瓢把子凱歸了……” 江青暗自一笑,目注來騎。

     隻見這些騎士,為數約有二十多人,個個身着深灰色勁裝,胸前繡有一對伸展的藍色鷹翼。

    神态之間,顯得極為精練強悍。

     這批“藍翼離騎會”的人馬,一見到蛟索飛錘嶽揚,歡呼一聲,齊齊将馬勒住。

     當先一騎,已潑刺刺的急馳而來。

    馬上騎士,是位年約三旬,面白無須的白淨漢子。

    他身在馬上,向蛟索飛錘一拱手道:“恭迎瓢把子大駕榮歸……” 嶽揚面色有些尴尬,他向自己這些手下微微一瞥,沉聲道:“榮歸個屁!老夫這次若不是遇見江少俠與夏姑娘,幾已将這條老命送了……” 這時,那漢子才看到了嶽揚腿上的傷勢。

    他在江湖上亦闖蕩多年,一瞥之下,心中自然有數,嘴裡可不敢再多說什麼,雙目轉注在江青與夏蕙二人臉上。

     蛟索飛錘為二人引見道:“江老弟,夏姑娘,這位是本會鷹羽隊頭領,人稱白面無常莊同。

    ” 江青急忙抱拳為禮,與莊同見了。

     莊同又同夏蕙拱手,口中道:“此次幸賴二位大力,使敝會瓢把子得免于難,敝會上下,實對二位恩惠感懷不已!” 江青急忙謙道不敢。

     這時,蛟索飛錘又大叫道:“好了,好了,咱們大家都不是外人,用不着客套,這次老夫栽了跟頭,還不是全怪招子不亮。

    ” 白面無常莊同問道:“瓢把子,你老人家是被誰……誰打傷的?” 嶽揚恨恨的道:“還不是金發紅绫那小賤人。

    唉!不過人家的手把子也确實夠硬!” 江青這時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轉首向嶽揚道:“嶽兄!不知這白馬紅绫二人是屬于那一派于?” 嶽揚一拍大腿說道:“這兩個後生小子,都是昆侖派下教出來的好弟子。

    媽的,老子就看不慣這些自稱俠義道,挂羊頭賣狗肉的東西!” 江青微微一笑道:“嶽兄,其實也不盡然,俠義道中,固然有一些卑鄙之徒,但是,好人卻也是不少;綠林道中,又何嘗全是壞人呢?這好壞之分,本來僅有一線,全然在于各人存心之正否而已。

    ” 蛟索飛錘微微點頭,笑道:料不到江老弟除了武功驚世駭俗以外,倘還有一肚子的墨水…… 這時,白面無常已牽來一匹坐騎,由江青騎上。

     一行大衆,齊抖缰奔馳而去。

     馬上,嶽揚又扯起大嗓門道:江老弟,再出去三五裡地,便可看到老夫那‘大刀莊院’了,這次你可要住上兩天才行。

     江青急道:“嶽兄,你我可說是一見如故,在下對嶽兄實是甚為欽慕,隻是,在下實有要事在身,最遲明晨便要登裡,隻要在下此事辦妥,必定再藹寶莊,拜見嶽兄!” 嶽揚這時一抹面頰上的灰塵,問道:“江老弟,老夫貿然問你一句,你那件事如何要緊,能否見告?” 嶽揚在江湖上闖蕩了不少年月,按說他也知道别人私隐之事,是不便啟問的,隻是,他為人率直已慣,心中存不下任何一絲疑問,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但是,江青卻也不覺得這位新近結識,個性豁達的草莽豪士,有什麼唐突的地方。

    他略一沉吟,答道:“其實,也不見得有什麼大不了,隻是在下與昔日武林雙飛之孫女雙飛仙子有約,至蘇北丹陽湖煙霞山莊,了結一項在下義父的早年仇怨。

    ” 蛟索飛錘嶽揚聞言之下,不由雙目一瞪,哇哇叫道:“什麼?這件事還說沒有什麼大不了?老弟哇!你可千萬小心,這煙霞山莊已是武林中,出了名的龍潭虎穴,那飛索專諸全立的武功,乖乖!可驚人得很哩。

    媽的,會無好會,宴無好宴,我說江老弟,你便在老夫那大刀莊院歇上兩天,等老夫腿上傷勢稍愈,便陪你往蘇北丹陽湖走上一遭。

    ” 江青感激的一笑,說道:“在下對嶽兄盛情,銘感之至,隻是……” 嶽揚不待江青将話說完,已雙手亂搖道:“快莫若此,老夫雖知憑目前在下的這份基業名聲,決無法與煙霞山莊抗衡,但為了朋友,兩脅插刀亦在所不顧,這有什麼皺眉的,有道是:‘義之所在,死不容辭。

    ’這點老夫我尚做得到。

    ” 江青心中,實在為嶽揚這份豪情感動。

    不過,他也知道,十天後那煙霞山莊之約,十分驚險,嶽揚武功離然不弱,但在那高手如雲的煙霞山莊之内,卻是派不了什麼用場。

    他怎能令這位豪邁老人的一生英名,斷送在自己的手中呢?是而,他微微一笑,便欲再度開口婉拒。

     正在這時,蛟索飛錘已哈哈笑道:“江老弟,你看,前面便是老夫的那座破窖……”嶽揚說到末尾一句,話聲不知怎的,然縮了回去。

    好似看見了一件令他十分驚駭的事情似的。

     江青急忙擡頭前望。

    果然已看見裡許之外,正有一片黑壓壓的房舍,外面築有風火磚高牆,氣派十分威嚴。

     但是,此時那“大刀莊院”,竟好似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莊内人聲嘈雜喧嘩,隐隐随風傳來,其中,更間有叱喝打鬥之聲。

     正在衆人驚異錯愕之際,忽然莊院大門内,已如飛般馳出一匹快馬,向江青等人急馳而來。

     蛟索飛錘嶽揚這時,已看清了來人面孔,他蓦然大喝一聲道:“孔威,如此失魂落魄怎的?莊内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名孔威的來人,這時一見了嶽揚等人,面色驚惶的大聲叫道:“瓢把子,大事不好了,莊内忽然走來一個醜怪女人,不由分說,便将本會弟子打傷,現在正與鹫羽隊徐頭領打了起來……” 蛟索飛錘哇哇大叫道:“這還了得,咱們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