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堅毅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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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明,東方微透曙光,陰陽谷底還是陰沉晦迷,輕罩着一層淡淡的白霧。

     一個黑影,在霧中蠕動着,他行走得極慢,好似在尋找着什麼。

    是的!他-正是江青,在尋找着那垂于壁端,用以引他回“絕緣洞”的那根烏細長索。

     江青頭、臉、全身都是一片血紅,看起來好不吓人,隻見他衣衫破碎,褴褛不堪,混身皮肉翻卷,傷痕累累,加上他那粘滿全身,擦抹不去的血,更顯得猙獰醜惡,有如厲鬼。

     籲了一口氣,他乏力的坐在地上,雙掌輕揉着自己那疲累的雙腿。

     原來,因為晨霧迷漫,他又滿身傷痕,故而,不但未找着那來時垂他落下的繩索,甚至連自已的行動,都受到極大的牽制與不便。

     江青癡呆的,瞧看自己血紅的肌膚。

     他下意識的又用力去搓揉,但,仍然是徒勞無功。

     他雙手又摸在自己臉上,手觸處,盡是突凹不平的疤痕與粗糙的皮膚。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回恐怕臉上的膚色,不是青紫,而是鮮紅了。

    ” 他自嘲的一笑。

     是的;江青面孔上口鼻宛然,輪廓未變外,已完全被一層厚厚的血紅赤膠罩滿,顔色卻較他身體各部,更為鮮豔。

     因為,這正是那龍穴之内,八爪怪獸的獨目之血。

     他雙眸迷茫的,瞪視着飄忽的薄霧,是那麼輕柔,像棉絮,又更似白雲。

     他心中暗想:“還是等待霧消了,再去找那繩索吧!現在,正可借此機會,休息一陣,一夜的驚駭激鬥,也實在夠累了。

    ” 他正要倒頭大睡,卻好似聽到,一絲細微得幾不可辨的呼吸聲。

     江青急急跳起。

     在他身後不及三尺的地方,竟赫然立着一個身材碩長,白衣飄拂的中年書生。

     他那俊秀挺逸的面孔上,正含着一絲,令人莫測高深的微笑。

     江青愕住了。

     他知道,自已在“任督”二脈行通後,憑目前的功力,三丈以内,飛花落葉也瞞不過他的耳目。

     但,這位白衣文士,卻能欺身至他身後三尺,自己才能發覺。

     那白衣文士微微一笑,全然不見絲毫移動,好似藉看微風的吹送一般,已飄至他身前站定。

     江青不禁退後一步,雙目瞪看這位中年書生。

     沉默了一會,那書生,緩緩開口道:“小兄弟,你可是從紫龍秘穴中出來的麼?” 江青望着他嘴角奇怪的微笑,戒備的點了點頭。

     中年書生又道:“那麼……穴中的一對“金龍之子”及一方晶雪玉盒,你已得到了?” 江青見這白衣書生說話時,除了面上那令人有些驚懼的微笑外,毫無絲毫情感,語聲也平淡之極,沒有一點喜怒之色,就好象是天塌下來,也驚動不着他似的。

     他摸不透,這白衣人到底打着什麼主意。

    但他在穴中所得的秘寶,都背在身上,想賴也賴不掉,隻得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白衣人緩緩辏頭,瞧了一下四周飄忽的霧氣,仍然淡淡的問道:“你準備将這兩宗寶物,帶到那裡去呢?你可知道這寶物的用處?” 江青見這白衣人,果然是越問越深,不由得微含怒意的答道:“這些,都無庸閣下擔心,在下自能處置。

    ”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有膽氣,小夥子,我已有二十年,沒聽見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講話了。

    ” 江青冷冷一哂,挺胸道:“尊駕如果沒有其它的指教,在下可要失陪了。

    ” 說罷,舉步向前走去。

     尚未行及十步,後面已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道:“回來!”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含有無比的威嚴,彷佛含有一種極為懾人的力量在内。

     江青不由自主的轉身過來,冷冷問道:“尊駕有何見教?須知在下雖然愚-X,卻非好欺之輩。

    ” 白衣人面上神色,絲毫不變,說道:“小夥子,憑你敢孤身赴紫龍秘穴的勇氣,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有膽識的青年……” 他雙目凝視看江青臉上,又道:“老實說,我遠道來此,也是為了這穴中奇寶。

    ” 江青悚然退後一步,雙掌護胸,已暗暗提神戒備。

     白衣人淡然一笑道:“你别緊張,我素來不喜強人所難,若是我伸手硬奪,哼!你就是有十件寶物,也早多沒有了。

    ” 江青被白衣人,不愠不火的損了幾句,不由十分惱怒,他大聲道:“你待怎的?” 白衣人回道:“你冒着萬險,自紫龍秘穴之内取得奇寶,我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拿走,這樣吧!你将背後那對“金龍之子”給我,而我傳你一奪絕妙掌法,以為交換。

    ” 江青聞言怒道:“你想得倒好,天下豈有這等便宜之事!哼!誰希罕你傳什麼掌法。

    ” 江青以為,說出這幾句話後,一定會激怒對方,是而一語出口即默運功力,凝神待敵。

     那知,白衣人仍然不急不怒,平靜的說道:“小夥子,我非常欣賞你的膽識,但是,你可知道,我要傳給你的掌法,乃是别人夢寐難求的“七旋斬”?其實咱們這樣雙方都不吃虧。

    我隻是因為要事所羁,中途延誤一陣,因而來晚一步,否則,穴中奇寶,你恐怕連一件都得不到呢!” 說罷雙目倏張,兩道精芒,如電般射在江青臉上。

     他又道:“你可斟量一下,我本來可以用強力硬奪,如今,非但我為你留下一件寶物,且再傳你一套絕世掌法,這樣,已夠你一生受用不盡了。

    ” 江青被他那超乎異常的眼光一瞪,心中不由一顫,本能的又退了兩步。

     他略一定神,大踏步的走上前來,大聲說道:“我知道閣下武功高強,隻是如此要脅于我,在下卻是歉難從命!” 這白衣人,平日正是一呼百諾,前呼後擁,武林中任誰提起他來,也是聞名變色,退避三舍。

     他平時講話,說一不二,誰不對他唯命是從,恭謹異常。

     别人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偏偏面前這全身血紅的醜少年,卻竟恁的頂撞于他。

     白衣人那付永遠沒有喜怒哀樂的臉上,隻是徽微的抽搐了一下,仍然毫不發怒的道:“小夥子,今天我給你講了這麼多話,已是十分破例了,我“長離一枭”出口之言,幾時曾更改過?” 江青一聽“長離一枭”四字,幌似晴空霹靂般,驟然将他震得全身抖簌了一下,胸前的雙手,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這四個字對他的影響,可說是太大了,自他有記憶以來,便知道長離一枭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頂尖人物他那冷漠而殘酷的手段,令人震悚的武功,都好象火烙似的在他心扉之上,留下深深的痕印。

     江青聽别人提述的太多了,他還記得,當别人提起“長離一枭”時,面孔驚悸的表情,就好象述及神話中的魔王,是那麼法力無邊,不可匹敵,故而,在江青心中,自然的升起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念頭。

     白衣人的嘴角,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得色,他平靜的開口道:“如何?我便再給你一個便宜,除了授你那“七旋斬”外,我更負責送你到要去的地方,也免得再為其它江湖人物,窺伺劫奪。

    ” 江青此時,腦中紊亂如麻,眼前這長離一枭,那令人驚懼的名望與武功,已将他鎮住了…… 陡的,厲勿邪那枯瘦衰老的身形,又在他腦海中浮起,說不定,他的一身殘疾,便寄望在這叫什麼“金龍之子”的一對奇物上。

     江青眼中,倏忽現出一股威武不屈的湛湛神光,他朗聲道:“原來尊駕便是揚名江湖的長離一枭!衛老前輩。

    前輩威名,在下早已久仰。

    前輩若有其它吩咐,晚輩敢不如命。

    唯獨此事,乃關系義父一生,恕晚輩無法遵從。

    ” 言來不亢不卑,極有分寸,聽得長離一枭心頭,絲毫發不起火來。

     他冷冷的一笑道:“小夥子,你如此倔強,莫非還想和我走上兩招麼?” 江青星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