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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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用力扔開。

     等一下下了樓,要用什麼态度面對她呢?成萸那女人臉最嫩,嘴巴又笨,剛才被他搶白了一頓,鐵定又像以前一樣沉着一張小臉不理她…… 慢着,不理他還好,她不會真被他一說,包袱款款直接走人了吧? 符揚一驚,連忙邁開長腿跑下樓。

     一打開門就看到玄關上的行李。

     該死!這女人真的打算跑!幸好他及時想到! 「成萸?成萸?」他俊顔緊繃,在家裡各個角落找人。

     廚房,不在。

     她的房間,不在。

     書房,不在。

     客廳、浴室都不在。

     可惡,行李還在就表示人還沒走,她跑哪兒去了? 「成萸!」他心裡越來越慌,突然注意到自己房間門開着。

     「成──」 房間裡也沒人。

     床上散着他的素描本,一隻他去年遣懷而做的木雕被人從衣櫃裡翻了出來,滾落在地毯中央。

     符揚一呆。

    她看到了? 來不及因心事被揭穿而感到尴尬,他隻想知道,成萸人在哪裡? 匆匆跑出門外,另一間客房間慢慢打開。

     「符揚,你這麼早就下來了?」他娘! 對了,他娘前幾天打電話說到波士頓看親戚,回台灣前會繞過來他這裡住一晚。

    他怕成萸知道之後,會趕着離開以回避母親,所以沒有告訴她。

     「成萸呢?她跑到哪裡去了?」 「成萸?她不是在家裡嗎?」符夫人一怔。

     符揚心下煎急,無暇向母親解釋太多,大步跑出家門。

     他房裡的散亂隐隐讓他覺得不妙。

    成萸的個性絕對不是随便把東西扔一地的人,更何況連行李都忘了拿。

    她會這樣離開,表示當時心情一定不平靜! 在趙紫绶的家裡和店裡都找不到她。

     到了大衛的設計公司,她也不在。

     回她的公寓,房東說人還沒搬回來。

     接下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找哪裡!他對于她這五年來的生活,所知如此之少,他該怎麼辦? 而,她看透了他的心事,反應卻是轉頭就跑,這又代表什麼呢?他該哭還是該笑?他茫立在紐約街頭,第一千次的懊悔自己沒能管住那張嘴! 對了,費歐娜,她或者到畫廊去找靈感也說不定。

    費歐娜是他的最後一個希望了! 符揚召來出租車,心急如焚地飛往目的地。

     成萸仍然不見人影,倒是遇到一個他此刻絕對沒有心情應付的女人。

     珍恩。

     拖拖拉拉了兩個星期,她終于找不到任何理由滞延,明天就要搭飛機回倫敦了。

    姊姊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甚至把她轉薦給另一位開藝廊的朋友,決心讓這任性的妹妹脫離自己羽翼,實際到現實社會裡磨一磨。

     「符揚!」 「讓開,我沒空理妳!」 珍恩三番兩次的糾纏,他早就覺得不耐煩之至;此刻心煩氣躁,更是火氣比天高。

     如若她和自己一樣是一往情深,癡心不悔,他對她或許還會有幾分物傷其類的感慨。

    珍恩卻分明不是! 她對符揚的糾纏,除了迷戀多年而不可得之外,更太原因是無法接受自己是被拒絕的那一個。

     若說他們兩個人身上有任何共通點,那絕不是「癡心」,而是同樣驕縱任性。

     「既然你完全不顧念我是你恩師的女兒,那我對你也不必心軟了。

    」珍恩硬堵在他身前,撂下狠話。

    「你很喜歡那個姓成的女人吧?如果我跑去跟她說,三個月前我還躺在你的床上,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符揚深深看她一眼,突然迷離性感地一笑。

     珍恩心兒一怦。

     符揚将她帶到牆角,伸臂撐在她頭兩側,低頭在她頸上深嗅了一下。

    那灼熱性感的氣息,讓珍恩小鹿亂撞,無法相信他突然軟化了。

     「過去幾年我的女人很多,這壓根兒不是秘密。

    即使妳跑到她面前捏造什麼,我也不痛不癢。

    」符揚在她耳畔如情人般的黏蜜輕語,「倒是妳,珍恩,妳确定妳真的想陪我玩?」 她的心又是一跳,這回是往發緊的感覺跳。

     符揚撐起臂,唇在她的唇兩公分之外,眼無限深意地盯住她。

     「妳知道我認識的三教九流有多少,許多甚至是連紐約警察都惹不起的人物。

    我可以深夜到哈林區走一圈,離開的時候毫發無傷地帶着一挂朋友一起出來。

    」他的長指沿着她的臂溫柔往上移觸。

     珍恩陡然打個寒顫。

     「我有太多方法讓一個人失蹤而不會牽連到自己,妳真的要跟我玩這種遊戲嗎?」他在她耳畔呢哺。

     「你……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聲音顫抖,一股冷意從腳底往上沖。

     「不要試煉我的耐性,珍恩。

    」他溫柔一笑。

    「妳知道我這個人沒有多少世俗的道德觀,要搞掉一個人對我不是太困難的事,即使妳是天皇老子都一樣。

    」 珍恩抖得猶如風中落葉一般。

     「妳隻要敢靠近她一步被我看見,即使妳隻是問個路而已,我都會殺了妳。

    」他的語聲仍然如絲般輕柔。

    「我會把妳切碎到,連妳家人都無法認屍的地步,妳可以試試看這是不是一個空白的威脅。

    」 珍恩.葛倫相信,他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