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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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自己不是那種嬌嬌弱弱病了就起不來的體質,但沒想到這次的病情要來得比想象的重,雖然吃了藥熱度卻沒有減退,腦袋仍昏沉沉的,身子也疲軟無力,連起個身都難,躺了兩天他幾乎都處于半昏半睡之中。

     迷迷糊糊的,也不曉得過了多久。

     宮介行勉強探出手摸向放在床邊的水杯,卻發現水已經喝光了。

     怎麼辦?又得去接水,可是兩天未進食的身體動一動都覺得難受。

    但喉嚨又好幹,不喝水的話也就排不了汗…… 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起來接水。

    飯不吃沒關系,不喝水是要死人的,他還不想某天被人發現一具幹屍躺在這裡。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才剛起身眼前就黑了一下,差點跌倒。

    他趕緊扶住牆,慢慢地,一點一點朝廚房挪去。

     腳好像踏在棉花上,每邁一步,頭就昏眩一下,視線也因高燒的緣故模糊不清。

     這種時候房子小就有這種好處,雖然慢,但也沒幾步就走到廚房了。

    步伐不穩地,他走到水槽前,扭開水龍頭正打算接水,誰知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碰地裂開了。

    吃了一驚,腳步一個趔趄,他也滑倒在地。

     可惡! 看着地闆上的玻璃碎片,宮介行又懊惱又氣憤,他讨厭這種無助又無措的狀況,偏偏身體又虛弱得要命,不管做什麼都做不了,連喝個水老天都有意刁難他。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誰會來找他?房東的話自己有鑰匙,八成是狄健人吧,要不就是走錯門的。

    可他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站也站不起來。

     算了,反正那小子來也沒啥好事。

     宮介行幹脆懶得理睬。

     敲門聲笃笃笃地持續了好一陣子,終于停了下來。

    就在宮介行以為對方已然離去時,不一會兒卻聽到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什麼啊,原來是房東。

    來了也好,不如讓他幫個忙吧。

     才這麼想,一陣急促的腳步就沖了進來。

     當看清楚來人時,宮介行的腦子足足有三分鐘空白。

     在對方觸碰到他後,才猛然驚醒過來。

     “介行!你沒事吧?” 伴随着熟悉嗓音伸過來的,是熟悉的大手,還有熟悉的氣息…… 身子像是有什麼被突然刺激到似的,他一把揮開伸過來要扶他的手。

     “你來這裡幹什麼?!” “介行!不要動,會被玻璃紮傷的……” “走開!你怎麼會在這裡?” 驚怒交加地大吼着,聲音沙啞而破碎,身子更因劇烈地抵抗而疼痛起來。

     對方卻不顧他的掙紮,将他攔腰抱起。

    他直感到眼前一陣昏花。

     “先不說這個……大叔,不好意思,請幫忙叫輛車好嗎?” 房東站在門口,驚訝地看着他們,聽到叫喚後忙點點頭朝外邊跑去。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介行盡管想奮力掙紮,但已完全虛脫的身體卻不聽使喚,頭也再度眩暈起來。

     縱然如此,嘴巴仍不屈服地發出抵抗: “混蛋……!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抵抗一直持續到被塞進計程車,也許情緒過于激動以至氣竭,什麼時候昏過去的他都不知道。

     等到睜開眼,發現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狄健人突然跑來跟我說,你病倒在外邊,要我去看看……” 床邊的男人這麼說時,宮介行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背對着對方,他的表情既憤怒又不甘心。

     還以為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原來一切都不是做夢,也不是他主動,而是被狄健人叫來的! 如果不是現在沒有力氣,他一定跳起來掐死他! “既然如此,你已經看過了,還不走?” 他不稀罕這種施舍般的關懷! 商柘半天沒有說話。

     這讓宮介行愈加氣憤起來,想着不管怎麼躲都躲不過對這個男人的思念,怎麼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