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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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了這麼多年,懊悔了這麼多年,應該夠了,放過你自己,也放過被你拿來當作若雪小姐替身的無辜女人。

     王俊仁心下一驚,直楞楞地看着她。

     「天底下隻有一位若雪小姐,你拿别的女人當作是她的替身,才是對死者最嚴重的侮辱呢!」 說完了,她站起身,堅定的面容迎向正蹙眉沉思的王俊仁。

    「你還有藥救,我才奉勸你這些話,入不入耳随便你!至于你弟弟……花心的男人無藥可醫,就不必說了。

    謝謝你的招待,拜拜!」不想說再見,因為最好不見。

     「顔小姐,請等一下。

    」王俊仁擡起臉,雙眼清明不再有迷惑,誠懇的說:「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勸過若夜,但是她不聽,我怕她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傷害你,你自己提防點。

    」 收攏十指,感覺自己的手好涼、好冰,顔幼棗緊緊握着,那樣冰淡冷沉的瞪着他,王俊仁竟感到一絲畏懼。

     「我隻能告訴你,戀愛中的男人笨得有找,執着于愛情的女人蠢得有剩!這是我的肺腑之言,再沒有别的了。

    」語畢,她旋過身,大步離開餐廳。

     對自己太失望了,她竟也淪落到「蠢得有剩」的女人堆裡去了。

     顔幼棗繃着身子,恨恨低語,握緊了雙拳,拚命忍住體内排山倒海而起的激動情緒,這不像她!這不是她!她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她不在乎…… 可太難了! 心情的沉重與哀傷使她覺得透不過氣,胸口一陣陣揪疼,仿佛王若夜的手正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的心,再搬一塊巨石狠狠壓住她胸口。

     極度的痛,衍生強大的妒火……原來,「妒火中燒」不隻是一句成語,而是會要人命的情緒失控。

     她睜大酸澀的眼,拒絕掉下眼淚,她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回家裡,倒在自己床上,這中間手機钤聲響了三次,她幹脆關機,她要一個人平靜自己的情緒,因為除了嫉妒、心痛、憤怒,她更覺得……好恐慌,深深體會到失去自我原來是那麼令人恐慌的事。

     她緊閉着眸,回想這些年與金立勳相處的點點滴滴,大多是不愉快的回憶,他原本是那麼排斥她,讨厭她像一顆彗星墜落他家,那樣戒慎恐懼她的破壞力,然而,為什麼後來他會喜歡上她? 為什麼呢? 隻要他不告白,她的心至今不生波瀾,也就沒有今日的苦楚。

    偏生他不容反抗的強力告白,攪亂了她原本規律平靜的心湖。

     這種無法掌握自我、即将喪失自我的無力感,彷佛讓她回到爸爸剛離家出走的那陣子,恐慌的感覺盤踞心頭,緊緊纏繞住她的心。

     顔幼棗好讨厭這樣的感受,無可自抑地神經緊繃,她真是受夠了! 為什麼金立勳可以去風流快活,她卻必須一個人躲起來難受呢?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她捶着枕頭,堅決的光點在眸底隐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要戀愛才是對的……」她低語呢喃。

     一旦記不起何時喜歡上一個人,隻知道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的雙眼隻容得下他霸道的身影,心上充滿了他酷酷的笑臉時上切都糟了! 她開始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法将他的身影自心上抹去,一顆芳心慢慢的遺落在他身上,結果,他卻選擇飄然飛離。

     即使金立勳沒有放棄她的打算,但她不能容忍與人共享男友。

    她生來小氣又自私,眼中容不下一粒沙,若無法對她專情以待,她甯願選擇放手。

     叩叩!叩叩! 有人敲着她半開的房門,她霍然坐起身,以為是那個無情的金立勳,結果……出現在她視野中的,是自美返台的金立言。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哀傷的雙瞳中露出一抹驚喜。

     「怎麼回事?家裡的電話沒人接,兩人的手機都不通,我隻好自己提着行李坐車回來,幸虧家裡的門鎖沒換,否則我真會懷疑你們一聲不響的搬家私奔去了。

    」倚着門框,金立言一貫斯斯文文的揶揄。

     「大哥……歡迎你回來!」顔幼棗想表現得愉快些,殊不知這樣讓她看起來更加失魂落魄。

     金立言隐約察覺出不對勁。

    「幼棗,發生了什麼事?你一點都不像戀愛中的小女人。

    」他就是得知花心老弟和顔幼棗公開交往,不放心才趕回來一探究竟的。

     「大哥……」顔幼棗再也忍不住的撲進金立言懷中,放聲大哭。

    這是長久以來的第一次,顔幼棗毫無顧忌的抱着一個男人痛哭。

     而金立勳趕回家一看到的,就是眼前令他憤怒的這一幕。

    緊咬的牙關及緊皺的眉頭,在在顯示他的理智與冷靜瞬間悖離,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無法熄滅的熊熊妒火。

     ***bbs.***bbs.***bbs.*** 「你他媽的回來幹什麼?」 「這是你對大哥的歡迎詞?」金立言把帶回來的衣服挂進衣櫥,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這個家有我的弟弟、妹妹,我回國省親,值得你像審問犯人似的質問我嗎?」 「我沒說你不能回家,隻是,你真的隻是把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