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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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

     結果這次的演出在育幼院大受歡迎,歸功于蔔佩玄飾演的後母超級霹靂無敵的刻薄與犀利,連珠炮的罵人功夫唬得小朋友一楞一楞,忍不住慶幸自己沒那麼好運被人領養。

     因為大受好評,在學校園遊會這天,友愛社決定在體育館表演話劇,讓全校師生與來賓家長一同觀賞,順便與其它社團一别苗頭。

     顔幼棗因為沒參與表演,可以閑閑的逛園遊會,吃吃各攤位的小吃。

     嚴謹的女校今日門戶大開,各色男子在校園裡走動,大多是學生的家長或兄弟,長相平凡的多,少數幾位又一局又帥的自然惹得女學生頻頻注目。

     金立勳不明白自己為何而來?但他就是來了。

    顔幼棗沒有通知家人今天學校有活動,很像她的作風,是學校的邀請卡寄到家裡,剛巧被他看到。

     顔幼棗沒有通知自己的爸爸,更不會歡迎他越俎代庖吧! 妙,她愈不喜歡的,他偏偏要做。

     結果他來了,也很快找到她的身影,隻見她這邊吃吃,那邊喝喝,有男生向她搭讪也不理,如入無人之地,逍遙自在的填飽自個兒的五髒廟,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撇開她冷漠的表情不論,她實在是個美人胚子,難怪有男生鼓足勇氣想認識她。

    金立勳宛如發現了新大陸,在一旁啧啧稱奇。

     離開金家的日子,她反而如魚得水,自得其樂嗎? 即使同樣是一号表情,似乎沒改變,但他清楚感覺到顔幼棗不同于在金家時的輕松自在,比較像個青春嬌俏的少女,無聲無息地綻放美麗。

     金立勳突然覺得刺眼極了。

     他忍不住尾随她的腳步,看看在這個全校歡樂的日子,她一個人在做什麼? 顔幼棗完全沒想到有人會來學校找她,照樣過她的日子,吃飽了,就看書吧! 就這樣?金立勳站在教室外看得連連搖頭,這小妮子立志當修女嗎?學校舉辦園遊會,哪個女孩不是心情浮動,誰還能靜心讀書? 「史上最怪的女孩!」他揚聲道,不得不佩服她的特立獨行。

     顔幼棗聞聲回首,終于讓她露出吃驚的表情。

     「值回票價了。

    」金立勳得意的踏進教室,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能夠看到你除了一号表情以外的表情,實在很難得。

    」 無聊!顔幼棗恢複正常,眸色冷沉。

     「你來做什麼?」 「學校邀請家長莅臨參觀。

    」他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你不是我的家長。

    」 「都六年了,還分得這麼清楚。

    」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她冷視,星眸璀亮異常。

     「又是我?」他愕然,半晌,神色轉為可笑。

    「幼棗,從我們初見面到現在,已過了六年多,我的想法會改變,對顔叔叔是,對你也一樣。

    怎麼隻有你的時間是靜止不動,六年如一日的漠視金家人到底?」 顔幼棗的表情更冷,别過眸。

    「你就當作我嫉妒你們一家人的幸福好了。

    」她才不在乎他怎麼想她。

     「嫉妒之後不是應該搞破壞嗎?可是你什麼都沒做。

    」 「你遺憾我沒有心理變态?」 「又曲解我的意思。

    」金立勳語調沉靜。

    「如果一定要我媽與顔叔叔結婚,你才會認同我們是一家人,那等他們這次旅行回來,我同意讓他們辦婚禮。

    」誰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但顔幼棗辦到了。

     顔幼棗一震。

    這會是她想要的結果嗎?她斂下眸,淡淡苦笑在唇角漫開,他根本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

     當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失去了母親,孤苦無依的她隻想躲進爸爸的懷抱裡哭泣,分得些許溫暖,卻不可得。

    沒有人認為她需要擁抱,需要安慰,仿佛她的傷心都是假的,她一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窖。

     在她最需要被愛的時候吝于給她一絲絲的愛,日後想補償又何必?在她最傷恸的那一天深夜,像豺狼虎豹一般兇狠無情要趕她出去的金立勳,防她像賊似的金立勳,如今卻來怪罪她的冷情冷漠,豈不可笑? 傷害人的人可以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會改變,被傷害的人活該要笑着感思嗎? 「結不結婚是他們的事,不關我的事,應該也不關你的事。

    」她才不領情,更厭惡他的自大,竟想掌控長輩的婚姻。

     金立勳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沒見過比她更不知好歹的女生,他都放低了姿态,承認她是一家人,天知道這有多不容易。

    而她,不屑一顧。

     「你!」他瞪視她—眸中怒芒閃過,正待破口大罵,手機钤聲适時響起,他沒好氣的接聽,「喂——」 片刻,他喉頭一梗,俊顔轉為蒼白,胸膛漫開了一股難以形容的酸澀。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他瞬間的改變太驚人,連顔幼棗都受影響而微微不安。

     「你怎麼了?」公司倒啦? 他該如何告訴她,她的爸爸和他的媽媽,到國外做第N次的蜜月旅行,卻在美國大峽谷乘坐小飛機而墜機死亡,屍骨無存。

     他們同時成了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