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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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胡亂地踢着。

     「别亂動,跌下樓梯可不好玩。

    」 「别……欺侮我……」控制不住的熱浪沖上她的雙眼。

     「我怎舍得。

    」 她瞧他又溫柔地笑了,那眼神既心疼又真切,腦子更混沌了,實在無法思索這是怎麼回事,隻能下意識地自我保護說:「你别聽羅蘭胡說,我并不是處女……真的……我不是……」 「寶貝,我不在乎妳是不是,隻在乎妳是雲兒。

    」嚴斯默真情流露地低語。

     啊~~雲兒瞅着他,吃驚地看見他深沈眸子居然閃着淚光,他知道了?!誰說的?噢!一定是爸,他怎可不守承諾? 她心底沒有撥雲見日的開懷,反而是無限的心酸,但她還有什麼好執拗的,他溫柔的眼神不是她長久來所渴望的嗎?也許她一時還不敢相信,他們就這麼相認了吧! 她不再抗拒,由他沈穩地抱她上三樓,将她安全地放在她的床上,她已是淚流滿腮;他眼眶也滿是熱淚,兩人默然相對,心底的千言萬語全化成無聲的淚蜿蜒而下。

     「是爸爸告訴你的吧!」她心顫地問。

     「是他。

    」他沙啞地說,手背輕拭去她的淚。

     「我們這算是……相認了嗎?」 「不隻認妳,我要娶妳。

    」 她真想一直看着她的斯默王,想多看一眼他溫暖的眼神,可她好想睡,她快看不清楚他了,都怪她喝太多酒了,她好想睡,也許醒來,她會發現,這又是一場夢,什麼也沒有。

    「我真不想……這麼睡着啊!」她語氣楚楚可憐,害怕他的容貌在淚光中變得迷蒙。

     「我會守着妳,直到妳醒來。

    」他不斷輕柔地拭去她的淚。

     真的嗎?真的嗎?她在心底問,擔心着,仍是不勝酒力地睡去。

     嚴斯默将她纖柔的手握在雙手中,落下熱淚,方才若不是公爵找了他,讓他看了照片,把所有的過往全盤對他說,他這輩子恐怕會永遠活在暗淡無光的深淵之中。

     原來他的雲兒就在他的眼前,上天并沒有把她帶走,隻是将她安置在一個更有保障的地方,上天在試煉他,等待他嘗過刻骨銘心的痛苦,醒悟此生忠誠追尋的唯有一份難得的感情後,才将她還給他。

     他的愛不該被任何力量阻礙,他的感情任何人都無權幹涉,她在他心底的分量更由他來決定,他要的不多,就隻是跟她在一起時那份甜蜜的幸福感,那永遠是金錢買不到、物質所無法取代的…… 他從口袋裡取出公爵交給他的一小幀照片,照片裡是五歲的她和十五歲的他,背景是後院的水塘,他表情酷酷地搭着她的肩,她笑得開懷,他幾乎忘了有這張照片,她竟一直保存着;他真為自己曾忽略這樣一份細緻的情意而深深自責! 昨晚他竟把她的話當成玩笑,最該死的是他甚至沒有一點憐惜地待她。

     但願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将傷痕一個個縫補回來,若是這輩子不夠,還能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他甘之如饴,隻要保有她,他會更加珍惜她。

     輕撫她熟睡的小臉,他的心就像初升的朝陽,終于徹底告别悲傷的大海,得以展現光與熱,他不隻感謝貝公爵,更感謝她心底仍有他。

     起身為她蓋上被子,幫她把照片放到桌案上,這才發現不是隻有一幀,還有很多他們的合照,大大小小的照片數一數共有十來張;他極确定昨晚并沒有看見這些照片,是她藏起來了吧! 為何她不讓他看見?等她醒來,他得好好問問她…… ***bbs.***bbs.***bbs.*** 雲兒醒來時已是清晨,睜開雙眼看向窗外,天空正飄着細雨,氣溫寒涼,而房裡呢?那個說要守着她的嚴斯默消失了。

     果真隻是一場夢而已,是她醉得神志不清了,才會把扶她回來的人當成是他。

     她心裡好難過,下床去梳洗,打算一整天都躲在小屋,什麼人也不見;她換了輕便寬松的連身洋裝,長發恣意披在腰上,拿了花夾,無精打采的走出房外,進了書房,從密道離開城堡。

     嚴斯默親自推着餐車,為雲兒送來早餐時房裡已空無一人,試試床鋪溫度仍有暖意,可見她才剛離開不久。

     怎麼他才下樓去拿早餐就錯過她了,她會去哪裡?剛剛并未在樓梯遇上她,難道她又從密道中遁走,去了那棟林間小屋?無論如何他得去看看,而且得為她快遞愛心早餐過去,他可不讓她不吃早餐就趴趴走。

     他踅出房外,把早餐原封不動的送回廚房要求打包,選了那匹黃金鬃毛的好馬,在蒙蒙細雨中策馬入林,朝心愛的女人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