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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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想出國去圓他以前的夢。

     那他呢?那他人生的目标是什麼?總覺得人生不應該隻是這樣而已。

    他應該有點目标,想要努力的、沖刺着去完成些什麼事,之前一心想和陸榕深在一起,把心思全花在他身上。

    現在兩人穩定下來了,他開始在心裡想着應該有些事可以做吧?但要做什麼呢?他有什麼目标嗎?總覺得人生不應該隻是這樣而已,但要做什麼呢?這麼想來,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連自己的目标都找不到…… 心情真是難以言喻的郁悶起來了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郁悶什麼。

     覺得日子好空白,應該再多點什麼,不要隻是這樣而已。

     前幾天在輔導學生時,學生談到他未來的人生規劃,結果談一談反而是學生堅定了意志,但他卻看着學生的自信表情而覺得茫然了…… 他的未來就這麼過下去了嗎?在學校裡看着各色不同的學生來來去去、在他們覺得彷徨時拉他們一把,日子就這麼的過着;偶爾會有些小插曲,像是媽媽看他一直不結婚而着急的念着要他去相親之類的……生活裡有着陸榕深陪他一起度過,到了他退休、領着退休金過着無須再工作的生活…………這就是他往後的生活嗎?這是嗎?根本就是吃飽等死,這不是他要過的日子啊!但是他想做些什麼呢?他真的不知道。

     年少時,因為還算會讀書,所以師長希望自己的升學目标是高中。

    考上了高中後更努力讀書,是為了要考大學。

    進了師範大學,就努力修學分、數着日子等分發實習。

    當了輔導老師後把精力放在學生身上…… 他并不讨厭他的求學、成長過程,但仔細想來他的人生其實是遵循着别人的規矩往前走的。

     人生,到底有什麼自己的目标?什麼是真正發自内心想去努力得到的?有個好模糊、好模糊的念頭一直不清不楚,但是死纏在他的腦子裡,讓他什麼都看不明白,但又無法置之不理…… 陸榕深察覺到了映裡小小的異樣。

     映裡會在“角落”靠窗的座位上,看着外頭人來人往的大街,一看就是一個下午和晚上。

     或者是映裡看着他的臉,就這麼呆了,連他小小的惡作劇:拿杯咖啡放在映裡面前,映裡眉頭都能連皺都沒皺地就喝了下去。

     映裡在煩惱什麼事嗎?不然怎麼魂不守舍的?就像現在,兩人在假日中窩在陸榕深的屋子裡,映裡就坐在他那面書牆前呆呆的盯着一堆書發起傻來了,連Lucky一直咬扯着他的褲管要他陪它玩,映裡都毫無感覺。

     “喂,還活着嗎?”陸榕深伸手在映裡眼前揮揮。

     映裡擡眼傻傻的看着他,停頓了幾秒,點點頭有點恍惚的說:“大概還活着吧……” 因為這個回答而笑了,陸榕深摸着映裡的頭問:“你在想什麼?” 用力的想着,然後映裡果然的說:“應該是我未來的人生吧……” “在迷惘什麼?”順着映裡的後腦,隔着衣服撫下背脊,陸榕深着迷于映裡的側面流線…… “我……不知道啊。

    ”歎口氣,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好想睡覺。

     “不知道?”陸榕深也想歎氣了。

     “總覺得……我想要做些什麼事,人生不應該隻是這樣而已。

    可是又不知道要做什麼……” 換個姿勢,映裡靠上陸榕深的肩,陸榕深的體溫比他低,涼涼的好舒服…… 連Lucky都想擠進來一起靠着,被陸榕深不着痕迹的給一腳踹開了。

    映裡要是看到Lucky被踹,一定會罵陸榕深的。

    啧,這隻狗比他還重要…… “你覺得日子不應該隻是這樣而已嗎?”慢慢調了個姿勢,讓映裡靠起來能更舒服點。

     “恩。

    可是…………”映裡擡起頭來看着陸榕深,“這樣不是很奇怪嗎?明明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啊。

    ” 看着映裡有點茫然的眼,陸榕深微笑的輕撫着映裡的後腦勺,讓他舒服得咕哝着模糊的聲音,頭又趴了回去。

     “現在的生活是很好,可是誰說不可以要求更好?” “恩……是這樣沒錯,可是……” “你一直都在告訴别人應該怎麼做,現在,要不要換我告訴你,你可以做什麼?”這句話好像一道強光,猛烈的打進了映裡的視線裡,讓他有一種可以依附、終有歸屬的感覺。

     一直都在告訴學生他們可以怎麼做,現在終于換到有人告訴自己,自己能夠做什麼了啊…………“我可以做什麼?” “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 陸榕深清冷且沉的聲音在映裡耳邊說着,讓映裡頓時清醒了起來。

     “我想做的事?” “是啊,你想做的事。

    在你很煩的時候會出現在腦袋裡的念頭,或者是腦袋空空時會想做的,或者是你小時候想着‘我長大一定要……’的事。

    你這幾天不是一直都在想嗎?不可能不知道吧,仔細想想,你到底在迷惘什麼?” “我……有個學長,他要去印度、喀什米爾,還要去爬喜瑪拉雅山耶!” “你也要去爬嗎?” 陸榕深皺了眉,要是映裡受了什麼傷怎麼辦?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剛對映裡說的話。

     “不是啦,我對喜瑪拉雅山沒興趣。

    ”映裡因為陸榕深這麼問而笑了。

     “那你想做什麼?”陸榕深松了口氣。

    不是爬那種可能會死人的高山的話,一切都好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