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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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給吓到,正在對人生極度懷疑兼不爽的家夥,所以才會犯下了這種天大的錯誤。

    唉!名字沒取好,禍延三世!所以我每日要幫流浪狗取名字的時候,都會十二萬分的小心哪……ㄟㄟㄟ!我在和你說話耶,你要上哪兒去啊?」 「出去,睡前要記得鎖門。

    」 在祁小艾長篇大論的時候,甯雪已經将該帶該收的都弄妥,甚至人都已經來到門邊了。

     「喂喂喂!甯小雪,你瘋了呀?明天是期中考耶,你真是這麼不怕死?真是事事樣樣都要以他為先,你好歹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好歹也要有女生的尊嚴,怎麼可以這樣随傳随到,任他支配差遣……」 祁小艾追到門邊,卻是芳蹤已杳。

     熊熊大火幾乎要燒着了祁小艾的戰鬥白布條,她站在門口雙手圈嘴大吼。

     「甯——小——雪!你是個愛昏了頭的大——傻——瓜!」 甯雪聽見了,遲疑半晌暗暗閉眼,幾秒鐘後才能重新鼓足勇氣張眼下樓,并将祁小艾的話逐出腦海裡。

     沒人能懂,她無所謂,沒人支持,她也不在乎,她隻知道在他開口需要她的時候,她不能夠撒手不理。

     ******bbs.*** 甯雪騎着單車來到幾公裡外,面向着河堤的韓桀住處,但她可沒忘了先到超商為他探買糧食及點心。

     韓桀的住處是由一幢廢棄的工廠所改建成的,孤零零地矗立在河邊,與最近的一幢公寓都還隔了五十多公尺的距離。

     在兩人剛重逢的時候他并不是住在這裡的,卻因被人嫌「吵」才做了搬遷。

     熟了之後,她才知道除了學生之外,他還另外有個PUB歌手的身分。

     飙車隻是他偶爾用來發洩情緒的管道,上台演唱玩搖滾音樂,才是他最常用來抒發情緒的工具。

     他這幾年在外頭讀書及生活所需,甚至連那些寄給張伯伯的錢,過半都是靠着他玩音樂掙來的。

     國中時他曾在桃園一家樂器行裡當小弟,一碰上瘾,他愛上了音樂,甚至在十八歲那年和朋友弄了個地下樂團,大膽地走唱于台北的幾家PUB間。

     他們參與過貢寮的「海洋音樂祭」,參與過墾丁的「春天的呐喊」搖滾盛會,甚至還曾在幾個搖滾音樂比賽中得過前幾名及詞曲創作獎。

     自從兩人在一起後,每逢他們率團出征,不論是近的貢寮或是遠點的墾丁,她這小台傭沒有别的選擇,一定得要請假去陪他打理,甚至還曾幫忙扛過幾次樂器。

     就因為吃的是這行飯,他必須要有個能和朋友們擱放樂器及練習的地方,而他們熱愛的都是熱門搖滾樂曲而非古筝二胡,是那種常會被衛道人士評為鬼叫鬼吼的音樂類型,喜歡的人愛得要命,讨厭的卻是憎惡得要死,極端兩極化,是以除了如此偏僻荒涼的「鬼」地方,恐怕也難再找到更好的選擇了。

     把單車停妥後,甯雪拿出鑰匙進到屋裡。

    有鑰匙并不代表有特權,那隻是因為屋子太大而這男人大懶而已,除了她之外,他那群狐朋狗友也都有鑰匙的。

     屋子分隔成上下兩層,下層擺着他的重型機車、樂器雜物及一套價值不菲的音響,至于他的私人空間則是在上一層。

     甯雪換了拖鞋安靜上樓,一下子就在鋪着榻榻米的二樓客廳裡,亮着小台燈的和式桌旁,看見了韓桀。

     在他身旁放着一台KEYBOARD,滿地手寫的樂譜和一隻塞滿了煙蒂的煙灰缸,此外還有幾個被捏扁抛遠了的啤酒鋁罐。

     聽見腳步聲,韓桀擡起頭。

     隔着一層牆似的氤氲白茫煙霧,他淡觑着她,連聲招呼都懶得打。

     她在看見他那雙寫滿疲意,甚至還微微泛起血絲的無神雙眼時,頓時将方才一路上微有的不滿情緒全都給抛盡了。

     她心疼地坐近他身邊,将在超商裡買來的食物擱在小桌上,裡頭有禦飯團、有涼面,以及微波過的熱培根鳳梨炒飯,樣樣都是他的最愛。

     「你又是沒吃沒睡地胡亂過日子了?」隻是靠抽煙來喂飽自己? 這男人!她感慨搖頭,怎麼那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韓桀依舊沒說話,隻是用力地将她扯進懷裡,閉上眼睛将臉埋進她發間,想用她的溫暖及發香來喂飽自己。

     「靈感斷線,沒食欲。

    」 低沉沙啞,這男人的嗓音不論在何時都磁性得讓人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