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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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地點頭認同。

     這是哪門子的心理遊戲推論?沈莎翎不禁搖頭失笑。

    喜歡古典音樂就一定和程日深有關嗎?那她們還不如誣陷她說她暗戀她們學校那個即将屆齡退休的雞皮鶴發音樂老怪童箅了。

     她和程日深是一對?簡直是笑話!沈莎翎根本不想理會兩位好友無厘頭的推斷,迳自抱着書本往外頭步去。

     明天就要模拟考了,她沒時間想這些。

     隻是為什麼心底已經因她們的話而泛起一抹揮之不去的疑惑,以及怎麼也止不住的餘波蕩漾呢? 她與日深之間,究竟算什麼? 淡淡的四月天裡:陽光和煦并不熱辣;風也隻是微涼,像極了沈莎翎此刻心緒。

     模拟考一結束,她立刻背起沉重的書包直奔醫院,将王郁星與柯雨萱的呼喚完全抛在腦後。

     今天天氣不錯,沈莎翎揚起臉,任溫暖的日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這樣恰到好處的溫度,剛巧能夠曬出幾枚輕淺的雀斑。

    她一向覺得自己的臉太蒼白,看起來顯得柔弱,她不喜歡别人常封她為病态美人,适當添幾枚雀斑反而可以令人感覺健康一些。

     由于天生麗質不容易曬黑,所以她一直背負着隻會悶在教室裡躲避日光的書默子的罪名,沈莎翎覺得自己真是好冤枉。

     真的是難得的放睛日,趁着梅雨未落下之前,今天她決定要帶睡膩了病床、鎮日呼吸充斥藥水味空氣的程日深到戶外走走。

     興匆匆地借了—把輪椅,沈莎翎推開程日深病房大門。

     “天氣很好,太陽在向我們招手,一起出去走走吧!”她綻開邀請的笑容,渾身散發着方才曬過日光的清新香味,與他房裡的藥水味形成正邪對抗。

     見到沈莎翎的出現,程日深微擰起眉。

     “走走?”她有沒有摘錯呀?他斷了一條腿不曉得是為了誰,她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難不成她要他用兩條尚存的手臂倒立向前邁步走? “對呀!我給你帶了個好東西,你看屍沈莎翎轉身由門後推出一把輪椅來,她推着它在地面前笑盈盈地轉圈,像個盡忠職守的售貨小姐。

     沈莎翎甜美的笑容與程日深一臉陰郁形成強烈對比,她卻絲毫不以為意,開心地朝他伸出手。

    “來!快坐上來吧!我扶你。

    ” 面對她殷勤的邀約,他隻是瞅着她,始終一語不發。

    趁她一個不留神,他托住她纖細手腕冷不防将她拉向懷裡,他的唇畔掀起了一抹邪魅笑意,即将落下的吻卻被她一手擋開。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每次都被你愛抱就抱、愛怎麼親就怎麼親,偶爾你也該聽聽我的意見呀!” 程日深揚起一道眉。

    “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先去曬曬太陽、吹吹風,聊聊天解悶,但是不許逮着機會猛吃我豆腐。

    ”他老是喜歡挑逗她,害她心慌意亂難以抵抗;吃了他好多虧。

     “我不坐那玩意。

    ”他拒絕坐上輪椅。

     “你很霸道耶!我從前也不聽古典音樂的呀,可是和你相處之後,漸漸就領會到其中的美妙了,我現在念書的時候都會聽阿胥肯納吉的蕭邦夜曲,制造一個詩意浪漫的學習氣氛。

    ” “魯賓斯坦诠釋的蕭邦夜曲很高雅恬靜,有興趣的話可以買來比較—番。

    如果你不讨厭爵土樂的話,蓋希文成功融合古典與爵土的‘藍色狂想曲’你一定得聽聽,棒得沒話說。

    還有……”一說起古典樂,他就不由自主口若懸河,沒完沒了。

     “停!”沈莎翎氣呼呼地阻斷程日深的滔滔不絕。

    “你每次都這樣,隻要别人關注你喜愛的事物,卻對别人的喜好毫不在意,自私鬼!” “我哪有!”他反駁。

     “那你吃不吃糖葫蘆?坐不坐輪椅?不吃不坐的話,就是瞧不起我,根本不尊重我。

    ” 對于她的謬論,他隻能張着嘴發直,想不透他們對話的邏輯是怎麼把尊重與否和糖葫蘆、輪椅扯上關系的。

     “煩死了,我坐!行了吧?”他被她打敗,隻好屈就上了輪椅寶座。

     “好極了,小寶貝,媽咪推你出去玩。

    ”她左右着他輪椅的動向,興奮得像在排一輛嬰兒車似的。

     “喂,你有沒有在看路呀?喂——”他雖然不像嬰兒那樣脆弱,可是包着石膏的腿若是不小心又撞裂的話,他這些日子住院不就白住了嗎?又得從頭再來,繼續休養了。

     一路上,為了沈莎翎瘋狂的推車技術,程日深不曉得流了多少冷汗,終于在沒 有多添任何一處傷口的情況下,老天保佑他們安然抵達醫院的頂樓天台,真是謝天謝地。

     “太陽快不見了,隻剩下紅紅的夕陽了。

    ”沈莎翎停下腳步凝視天際一輪殘紅。

     “你今天怎麼了?心情特别亢奮。

    ” “被你看出來了。

    ”沈莎翎淺淺笑了,神采飛揚。

     “發生什麼事了?” 落日餘晖在她隆起的額骨上添了兩抹嬌豔的嫣紅,她笑着。

    “嘻嘻……” 她決定不告訴他關于昨天在學校裡,王郁星與柯雨萱對她進行了一場無聊的測驗。

    他肯定會笑她荒唐,所以她不說,隻是那結論,那藏在她心底的一份情愫,她再也不願壓抑按捺了。

     不解的他,沉醉在她綻露出的燦麗笑容之中,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此刻的她,好美。

     在程日深炯炯的注視之下,沈莎翎梢稍斂起了笑。

    “怎麼辦呢?” “……”現下的他,已經無法作任何思考的動作了,他的心理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吻她!狠狠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