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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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熟悉的感覺,似乎這兩個月什麼也沒發生過,但心裡空空的,彷佛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點上一根菸,煙霧迷蒙中,他彷佛又看見叮當木然的臉和漠然的眼,那是離去時的她。

     一下飛機兩個人便分道揚镳,「從此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多麼決絕的一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如水一般淡然。

     他知道她是真的心如止水了。

    也好,這樣她才能很快忘了他,或許現在她就已經忘了他了。

    他抿唇苦笑,将含在嘴裡的煙吞進去,一陣強猛的刺痛襲上來,讓他彎下身劇烈咳嗽,幾乎把肺咳出來,五分鐘後他才直起身,抹去眼角的潮濕。

     一個十年的老菸槍居然還會被煙嗆到,多可笑!他的胸口仍痛,也不知痛的是心還是肺,指尖仍夾著一截早已熄滅的菸蒂,焦黃萎縮得一如他即将了結的生命。

     「你曾說過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有資格了結你的生命,這個人是誰?」這是叮當離開前問他的最後一句話。

     他沒答,答也毫無意義,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死亡,現在才發現,放不下的還有這麼多,這是他的錯誤:原本他就不該抱著懲罰的态度娶她,不該讓她徹底地侵入自己的生活,更不該殘忍地揭去她的面具,直視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一切結束時,到底誰才是那個受到懲罰的人?他諷刺地笑,揉弄著手中的菸蒂,就像老天玩弄他的命運一般。

     急切中夾雜著憤怒的敲門聲傳來,他一震,擡起頭。

     是到了結束的時候嗎? 「進來。

    」冷下臉坐直身,他又是那個不動聲色的神風堂主。

     然而進門的人卻在意料之外。

     一臉怒容的叮當沖到辦公桌前,厲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是你?」乍見她,湧上心頭的是又驚又喜。

    他貪婪地盯住她的面容,不過才分開兩天,為什麼卻像一個世紀之久? 他灼熱逼人的目光讓叮當一顫,心痛卻讓怒意更加高張。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他一愣,這才聽到她的話。

     「我當不成警察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當不成警察?」他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 「你少裝蒜!現在局裡每個人都說,我當初是自願做你的人質護送你逃亡;雖然你現在無罪了,但當時你是死囚卻是不争的事實,我背上這麼大一條罪名,在警局還待得下去嗎?你說你為什麼要造我的謠?」 「我真的什麼也……」說到一半,他忽然抿住唇,心裡有了譜。

    是她!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做。

     「你用不著怪他,這件事是我幹的!」可可出現在門口,冷眼看著叮當。

     「是你?」叮當回頭,接觸到她如冰似刀的目光,競不由得瑟縮一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可緩步走向她,奇怪的是她今天競穿著女性的裙裝,勾勒出曼妙的曲線,連步履也是婀娜多姿。

    「一個警察,怎麼能做黑社會老大的妻子?我幫你除去這個身分,才能與他相配啊!」她伸手搭上叮當的肩,露出一個微笑。

    「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 叮當退後一步,忍不住打個冷顫,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逃也似地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站在路口,她茫然擡起頭,九月的天空明亮晴朗,然而她的心飄著雪。

     這時她才明白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犧牲品,權力與愛情都拿她這個活生生的人作祭奠。

    她是否該長歌一哭?然而她哭不出來,隻覺可笑之至。

     然而笑還未出聲,頸後便覺得一涼。

     「不要動!乖乖跟我去神風堂。

    」 ******bbs.*** 杜飛麟眯著眼,若有所思地打量可可,彷佛在看陌生人。

    「為什麼?」 可可忽地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雙淚長流。

    「你居然還問我為什麼?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他張了張嘴,又頹然閉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這麼做隻是因為我愛你呀!」可可再也忍不住的尖聲叫道,「世上沒有一個人比我更愛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你。

    」 他輕輕搖頭,「十年前你就不了解我,十年後更是走得太遠太遠。

    」忽地,池臉上出現一抹怪異的笑容。

    「可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當年你父親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殺父仇人。

    」 他從抽屜中拿出一把手槍,慢慢走到她面前,把槍塞進她手裡。

    「來,用這把槍殺了我!」然後,他退後兩步站定。

     「你?」可可看了看他,又看看手中的槍,愕然下知所措。

     「開槍。

    」他微笑,臉上是将要步向解脫的輕松,「或許當子彈進入心髒的一刹那我會愛上你。

    」 「為什麼?」可可用顫抖的手舉起槍。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