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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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子言趴在淩亂不堪的桌上呼呼大睡,睡得不知天高地厚,睡得不顧形象,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總之,此時此刻就算是天将要塌下來,她甯願被壓死,也不願被吵醒。

     一間不到二十坪大的辦公室,除了廁所和小廚房外,沒有任何隔間。

     三面牆架著高低、大小不一的書櫃和鐵櫃,上面淩淩亂亂、疊床架屋似,資料文件擺滿了整個書櫃,錯綜複雜的完全不浪費任何一點點空間。

     除了那三面牆疊滿資料文件、雜志、書籍的櫃子外,十張辦公桌的桌面,除了最愛幹淨的柯曉玫的辦公桌上整理的井然有序、一塵不染外,其餘沒有一張辦公桌是幹淨,包括裘子言桌上淩亂的程度,絲毫不遜色任何一個男孩子。

     整間辦公室,豈是一個亂字可言,簡直就像個豬舍一樣。

     三年前,“真實”雜志社是由六個有共同理想、自喻正義化身的好朋友一起組成的雜志社。

     草創時期,租下這間辦公室。

    當時他們并沒有多餘的錢來裝潢,辦公室幾台電腦是由每個人家中搬來的,桌椅、書櫃等等,舉目所見的家俱全都是到垃圾堆中撿回來,加以修修釘釘之後,一用就用了三年。

     剛成立之初,沒有人看好他們,全隻當他們是幾個年輕人玩家家酒,因而全都以一種看笑話的态度來看待這間雜志社的生與死。

     三年來,幾乎跌破所有人眼鏡,雜志社非但沒倒,還做的有聲有色,除了每個月訂期出刊一本取名“真實内幕”的雜志,專門挖掘别人不敢挖、掀别人不敢掀的黑幕,在去年還又增加了一本不定期的旅遊書刊。

     其實會有這本旅遊書刊的誕生,是他們幾個臭氣相投的好友共同的嗜好。

    為了自己愛玩,但就算玩也得玩的有經濟效益,因此就有了此構想,每個人輪流出國渡假,回來時就得負責一本旅遊書刊。

     裘子言加入這間雜志社時還是個大三學生,社裡所有成員都是同一所大學校刊社社員。

     裘子言外表上雖然長得一副柔柔弱弱,看起來柔情似水,但她那大剌剌的個性卻是比男孩子還要男孩子,做起事來幹脆豪爽,說一是一,絕不拖拖拉拉、扭扭捏捏,義氣幹雲的作風讓人激賞。

     隻不過她的迷糊個性卻也是獨一無二,丢三落四更是絕無僅有,總之,她這個人根本是個異類。

     在大學時,她的女性知心朋友寥寥無幾,但異性朋友卻是一“脫拉庫”,常常登高一呼,就是一大群人辦起活動。

    登山、辦Party、搞露營,青春歲月絕不留白。

     因此,雜志社一成立,裘子言很自然就成為其中一員。

    而她貌美如仙的長相,卻也為她帶來了不少便利。

     隻要她裝出一張無辜表情時,往往都是最無害的,十個人會有十一個人被她的外表所騙。

     “我買披薩回來了,大家趕快過來吃。

    ”雜志社成員之一的阿呆剛從外面采訪回來,手上提了兩大盒披薩和一瓶大可樂。

     裘子言一聽到有披薩可以吃,随即從周公那邊請假出來,完全像是搶頭香,搶走第一塊披薩。

     “阿裘,你不是睡死過去,怎麼鼻子比狗還靈。

    ”陳冬央取笑著她。

     裘子言才懶得理他,先将五髒廟給祭飽才是最重要。

     “這個世界病了,才六月天氣就熱的會将人給烤昏。

    ”阿呆沖到冷氣口下,對著冷氣直吹。

     大家全拼命吃披薩,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唠唠叨叨。

     “喂,留幾塊給我,我中午還沒吃。

    ” 裘子言很快吃完一塊,繼續進攻第二塊,邊吃邊喝了一大口可樂,嘴巴塞的鼓鼓的,油漬沾在嘴角邊,她亦無所謂。

     “阿裘,你是餓死鬼投胎呀!”阿呆眼見兩大盒披薩已經空了一盒,顧不得熱,沖過去搶了兩塊吃了起來。

     “阿裘昨晚盯那個花心男盯了一夜沒睡,早上一回來就趴在桌上睡,早餐、午餐都沒吃,不餓才怪。

    ”何君如替沒空回答的裘子言說。

     “怎麼?你對沈少風的新聞還不打算放棄呀!” “我已經盯他快一個月,怎麼可以放棄。

    ”裘子言嘴巴裡塞滿披薩,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我是覺得你盯沈少風的新聞,還不如去挖韋莛和辛亦帆的新聞來得有看頭。

    ”阿呆說。

     “那個百貨和航運大少?”裘子言很快地在腦海中搜尋著有關于他們的事迹,幾秒鐘之後,她便搖搖頭。

    “他們不過就是一般生意人,有什麼報導的可看性。

    ” “當初我們雜志社成立的宗旨是什麼?”阿呆問她。

     “挖掘不為人知的弊案、秘辛為宗旨。

    ” “那就對了,沈少風的風流花心是衆所周知,早已經被其他雜志社寫到爛了,還能有什麼勁爆新聞可爆。

    ” “那韋莛和辛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