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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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會……魂飛魄散,不得超生?葉芷倚坐在門口,全身冰冷地僵在那兒! 過了一會兒,赫連義少走上來,站在她面前了,她還是一張臉發白地傻楞着。

     「葉芷?你怎麼了?」一雙修長的腿彎曲,在她面前蹲下來。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微弱的一點光線,熟悉的低沉溫和的聲音猛然喚醒她過度驚訝的心緒。

     「你……回來了。

    」她慶幸漆黑夜色遠去她的慌和亂和……肯定是一張蒼白的臉色。

    葉芷匆匆忙忙站起來,卻因為全身僵硬而冰冷,又坐得太久,忽然腿一陣麻,往前趴倒—— 「小心點。

    」赫連義少就在她面前,隻是順勢出手扶住她。

     葉芷趴在他胸膛上,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整個腦袋還被夜琉璃的一番話震蕩得嗡嗡作響。

     「……你還好吧?」她緊抓着他不放,赫連義少隻得出聲詢問。

     「我……抱歉,我腳麻了。

    」她擡頭,一臉歉疚地看着他。

     漆黑夜裡,赫連義少微微扯眉,但他的聲音卻依然平和,「你等我很久了?」 「還好……」她冰冷的雙腿麻到疼痛的地步,一定是剛才站得太久了。

     「我們到裡面談吧。

    」他兩手拉起她纖瘦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把她從懷裡拉開,用一隻手臂讓她得以支撐站不住的身子,騰出一隻手來開門。

     葉芷擡頭望着他。

    他是表現得紳士而得體,不過還是讓敏感的她察覺出一份冷漠的态度。

    ……他可能以為她腳麻隻是借口,其實是故意巴着他不放,而對她起了反感? 她轉頭,一手扶着門框努力站穩身子,才把戴着白龍戒的那隻手也抽離了他。

     赫連義少打開門,玄關的燈就在門邊而已。

    他同時打開,霎亮的光線照出一張俊逸的臉龐向她轉過來。

     「能走嗎?」話說完,他一怔。

    燈光下,他才看見她咬着牙、泛白着臉,逞強地站着。

     「能。

    」她一雙漆黑軟亮的大眼睛忙碌地尋找可以讓她順利走進去的支撐點,聲音溫順而輕柔。

     赫連義少看着她,看見她手指上的白龍戒纏繞着白龍的魂,發出光芒。

    他伸手輕觸那枚戒指……同時碰觸到她冰冷的手指! 「你……」他心裡訝異地浮出一個疑問。

    在這麼濕冷的外頭,她到底等多久了? 「不,不用了,我能自己走。

    」葉芷以為他要扶她而避開了他的手。

    她找到了支撐點,扶着邊櫃和牆面努力擡起幾乎沒有知覺的腳往裡面走。

     赫連義少跟在她身後,眼神冰冷的盯着她緩慢的步伐。

    這葉芷……看似一副柔弱溫順的外表,沒想到骨子裡還挺倔強的。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客廳的沙發旁坐了下來,麻痹而疼痛的腳這才好了許多。

    她回頭,看見赫連義少走進廚房,不久就端了兩杯熱牛奶出來。

     「喝點熱的會比較好。

    」他遞給她,在她對面坐下來。

     「謝謝。

    」她卻不敢看他。

    她該怎麼辦?雖然琉璃那麼說,她也無法照她的方法去做……不過她絕對不會讓她的魂飛魄散的。

     「你今天會來找我,是已經想好你的決定了嗎?」他口氣溫和,嘴上微笑,但那雙瞅着她的眼神正謹慎、冷靜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葉芷緩緩擡起頭,對上了他的目光,「你呢?你……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你認為對于一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約,我能夠有過多的想法嗎?當然沒有。

    」他笑着冷漠地說,仿佛她問得很可笑似的。

     葉芷窘迫而臉紅,下意識地蓋住了手上的戒指,像是怕愛打抱不平的夜琉璃沖出來似的。

     「我知道……你希望我把戒指還給你?」 赫連義少隻是笑而不答。

    她看得出來嗎?那她的說法還真含蓄。

    正确的說法應該是,他是在「逼」她把戒指交出來。

     她明明很清楚他的答案,但是面對他「默認」的這一刻,她才終于深深的感覺到……她的心會這麼不受控制地扯疼,是因為,她其實在第一眼看見他時,心,已經被他擄獲了。

     她,愛上了他。

    是當真一見锺情……隻是,他并沒有像她一樣的愛上她,所以她自己就不太願意去正視。

     「對不起,我……不可能把戒指還給你。

    」她低垂眼簾,害怕自己會看到一雙鄙視她的冰冷眼神。

    畢竟,在上一次的會面裡,她表現得那麼好商量,現在卻潑了他一盆冷水,就算他生氣,她也沒話好說。

     顯然她的直覺很準确。

    赫連義少凝視她低垂着的臉,一瞬間冷了眼,表情瞬息萬變。

    他已經說過,戒指無論如何都得回到赫連家,僅有的兩條路是她放棄婚約交還,或者他們依約結婚。

    她現在說不可能還給他……是想幹什麼啊!她不認為自己太天真了嗎? 「那麼,你有什麼打算呢?」他扯着嘴角淺淺一笑,始終不變的是溫和口氣。

     「我……我喜歡你。

    」葉芷擡起頭,幽亮的眼神閃着堅定的光芒,但手捧着溫熱的牛奶卻不停顫動着她緊張的情緒。

     赫連義少完全不說話,隻是面對她沒有任何矯飾的直接告白,一向擅長「扮好人」的他,徹底撕下了良善的面具,冷冷瞪視她—— 「那真是遺憾,我對你毫無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