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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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

     第二條:“喜歡” 不祥的預感緻使心慌意亂,猶豫着要不要翻下一條,可手指自作主張地按了下去。

     第三條:“你” 神經病變态無賴下流東西!搜腸刮肚,方子青開始惡毒地罵上了,手指也顫抖起來,想扔手機卻又不舍得,他的新品手機啊。

     幾秒後。

     “嘀嘀。

    ”又響了。

     難道還有什麼話?這個變态到底想幹什麼?那種話都能忍着,還怕他說什麼亂七八糟出來?!方子青咬着牙冠再按下去。

     第四條:“燒的面條,今晚我們吃面條吧,我買材料回來,怎麼樣?^^P” 那個笑臉……被耍了……某根神經斷了,“嘣——” “羅椹!你他媽的别給我滾回來!!”方子青終于違背節儉勤省的優良作風,把他那價格昂貴的新品手機給狠狠地扔了出去,不過是扔在沙發上。

    被三流把戲氣到頭疼的自己也讓他感到陌生。

    雖不願細想還是靈敏地發覺到羅椹似乎在換個方式和自己相處,不能算是惡意的小玩笑無疑是個謹慎的試探。

    但他想不出對方如此做的原因,就像至今還沒有弄明白羅椹為什麼要想方設法地接近自己,所以保持距離是個安全之策。

     羅椹也許應該注意到方子青雖然常看上去易于被挑釁甚至有點神經質,可畢竟也是個三十歲的商人,該清醒的地方他絕不含糊,就像他絕不會把這個小玩笑看得太重并刻意地回避它,以免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心理壓力。

     沒有聽見方子青氣急敗壞的怒吼,羅椹還是按點回家,嬉着個臉眯着個眼,春風得意的模樣,雙手抱着個超商大紙袋,裡面鼓鼓囊囊地塞着雜七雜八的食物。

     打開屋門,沒有人,冷冷清清的。

    他不禁皺眉,陽光般的笑臉跟着陰住,今天讓他期待了一星期的人顯然沒有乖乖等他一起完成安排的打算。

    把彌漫上心頭淡淡的郁悶給壓下,漫不經心地把袋子裡的東西一樣樣地拿出來,然後統統塞進冰箱,再從冰箱取了一罐啤酒。

     “不知好歹的老男人……”輕責了一句,心中由淡轉濃的郁悶随着倒入杯子裡的酒液泡沫一樣浠瀝嘩啦地往外四溢,仰頭一大口全給吞下去,立即恢複神清氣爽耳聰目明。

    眼掃過周圍,某樣铮亮的好東西在眼皮底下一閃而過。

    走到沙發前拿起上面漂亮的手機,是方子青的,看來是忘了帶出門了。

    想着上午開的玩笑,羅椹忍不住笑開,他能想象方子青氣急敗壞的可笑表情,沒有親眼看到那張怡人的臉扭成麻花狀真是一大損失。

    見沒有設置鎖碼,他就自己動手删去那幾條信息,其實也覺得自己挺無聊的,但有一星期沒有逗這個男人玩了,就有些按捺不住。

    信息存庫裡還有一條信息不是自己發的,這是一個陌生的号碼和一個陌生的名字顯得紮眼。

    他知道方子青沒有發短消息的習慣,通常是别人發給他的。

     好奇心會殺死貓的,還好自己不是貓……那就看吧,反正人不在。

    羅椹很無恥地換上一副奸詐笑臉後,利索地按了閱讀鍵。

     “今晚一起吃飯吧,老時間老地點,不許忘。

    ” 原來他有約啊!略感失望地放下手機,原地轉悠着。

     “老地點,不許忘喔……” 很熟的樣子哦。

    想不到孤僻的家夥也有朋友……說不定是客戶?不對,客戶不會用短消息的方式約面的,而且也不會用這樣的口氣,再說隻有女人才會喜歡用短消息辦事呐。

     “不許……”什麼人對什麼人慣用“不許”兩字?羅椹窮極無聊地胡亂猜度。

     “不許忘喔~~”掐着嗓子陰陽怪氣地編排着屏上信息的語氣,對着空氣扮了個怪臉,人已走到電話旁邊照着手機顯示的号碼撥了下去。

     “喂,誰啊?”通了,柔美沉靜的女聲響起。

     羅椹愣住,雖然有預感,但親耳聽到了事實還是很驚訝。

    他沒有回答。

     “喂,請說話啊?” “誰啊?”旁邊有男聲詢問,溫柔的。

     羅椹反射性地把電話挂斷,莫名地心虛。

    那男聲他很熟悉,正是房主皆同居人方大設計師。

     原來真是在約會啊……嗯,他是個很帥的男人,小有事業而且還年輕,而且單身,而且正經不花心……為了保護自己的自尊心,羅椹馬上适可而止地把無止盡下去的“而且”内容給調換:而且很孤僻,口德差,而且性冷淡脾氣壞,而且氣量小很吝啬,而且他可能……他可能……羅椹陰沉着臉,連忙收回開始脫軌的思維。

    不管如何,人家正逍遙快活着,手邊摟着一個美女嘴裡呷着美酒,說不定現在正牽着小手甜甜蜜蜜地去賓館的路上呢。

    胡思亂想着,不由哂笑。

     你以為人家都似你啊。

    他聽見腦子裡某處在小聲地反駁。

    那個性冷淡連羅桑樣的美女都能坐懷不亂整整兩年,無法想象和女人在床上會是怎樣的表現。

    不過他并不是性無能,那天呃……粗重的呼吸,奇特的手感,羞紅的面容,皮膚的熱度還有粘膩的聲音,還有身體掙紮的力量甚至震耳欲聾的怒吼都一一浮上腦際,回憶得起勁了,羅椹甚至聽見自己心髒逐漸加速鼓動,他連連吞咽着口水和手中的啤酒,可酒好似變烈了,一下喉就把身體給燒着了。

     思想完全脫軌,應該怪罪于什麼?咬着牙勉強拉回欲求不滿下的荒謬想象,閉上眼回憶躺在白菊簇擁的靈床上躺着羅桑僵硬的屍體,燥熱漸漸地冷卻了。

     又一個女人。

    看來低估了這個方子青。

     “奇怪,這是你家的号碼耶?”宋則疑惑地看着手機屏上的顯示。

     “哦?”方子青皺起眉,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是他啊……肯定在翻看我忘在沙發上的手機,缺教養的家夥!” “誰啊?這時候在你家裡,還敢動你的私人物品,私交不錯哦!”宋則淺笑,俏皮地斜睨着苦惱着的男人。

     “是羅桑的弟弟。

    ”方子青稍作遲疑,還是老實交代。

     “啊,怎麼回事?”此身份讓宋則有些吃驚,想才去國外短短數月竟有不速之客來訪,讓孤僻的老友拱手讓出自己的甯靜生活。

     不愧是羅桑的弟弟,她好奇他是怎麼辦到的。

     方子青隻得苦笑,作個簡明扼要的解釋:“幾個月前,他突然跑過來說是要在此地工作,又沒地方住,就擠我那兒了。

    ”個中原因複雜,細述不如忽略,他知道什麼是最合理的解釋。

     “原來是這樣……”宋則卻就是誤會了,“看來終究舊情難了啊,要不以你的脾氣早就拒絕他了。

    ” “不,不是!”方子青大搖其頭又不知怎麼能說清楚。

    兩相厭惡到兩相試探,仔細想來,和羅椹的相處模式是蠻奇怪的。

     “有什麼關系嘛,如果他的确有困難,你幫個忙是應該的,畢竟羅桑也做了你好幾年的女友啊。

    ”宋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