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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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進行了十天,還是一籌莫展,陷入膠着狀态。

     一大早,王剛帶着厚厚一疊資料來到黎偉的住處,想從這些看起來沒有問題的檔案中,抽絲剝繭,找回一點頭緒。

     書桌上攤滿林林總總的照片、文件資料,甚至還有電腦指紋鑒析資料。

    黎偉不禁佩服王剛的辦事效率與細心,能在短短十天内完成這麼多工作。

     “别墅内的警衛是透過保全系統聘請的,由于他們有完整的資料存檔,差不多兩天我們就搜集到所有人的個人資料,包括學經曆、住所、照片、生理特征、健康狀況、往來的财務交易,甚至還有手腳指紋。

    ”翻開一疊厚重的資料,王剛一張張解釋。

     “裡面有可疑的人嗎?” “從資料分析,似乎每位的生活起居、交友狀況都很正常。

    ” “我記得當時保全公司的人說,他們大部分都有軍、警或是情報系統的背景。

    ”翻着資料,黎偉發現每位警衛的資料近乎完美,沒有任何過失或是反常。

     “是的,從官校畢業出來就業的居多數。

    再來是從警界退休,隻有一、兩個人在情報系統待過。

    ” “也許,從他們過去的工作可以察覺到一些行為異常或是心理健康失調的紀錄。

    除了保全公司提供的資料外,你可以透過關系從他們以前的工作地點進行調查嗎?”黎偉建議。

     “我已經派遣專人開始進行深度調查,但是這項工程十分浩大。

    二十多位警衛來自不同系統,要一一前往調閱。

    而有些私人或是機密性文件可能不對外公開,必須要透過特殊的管道進行,初步估計大約要花個十幾、二十天。

    ”王剛神色凝重,事情拖愈久愈麻煩。

     “這幾天别墅那邊情況如何?”為了不讓恐吓者察覺到“神秘貓女”已經搬離,王剛特别安排一位女特警假扮成海兒,定期在庭園亮亮相。

     “沒有再收到任何的恐吓信件,警衛的作息也很正常,沒有什麼異狀。

    ” 兩人都陷入苦思。

    原本認為最有可能犯罪的對象,現在卻找不出蛛絲馬迹。

     王剛将另一疊資料推到黎偉面前。

    “這是化妝品同業的資料,有每家公司的财務狀況、業績,我們還派人員觀察他們是否有異常的接觸行為。

    ” 黎偉笑着說:“你搜集的資料比我們企劃部人員花了半年的時間還要齊全。

    ” “嘿!我是幹什麼的。

    這是我的專業,如果比不上業餘的人,那我還混什麼飯吃。

    ” “這些業者我們平常都有聯絡,隻有‘倩麗’與我們的交往比較不密切,可以說是處于對立的情況。

    ”黎偉看着資料中“倩麗”黃董事長的照片;微胖矮小的個子、秃頭、戴副金邊眼鏡,嘴角總是往下撇,十分自我中心的人。

     “倩麗”本來在國内化妝品市場占有一席之地,卻不重視産品的品質,發生過幾次消費者皮膚過敏的事件,業績就一路下滑。

    主事者卻怪罪到“思絲”身上,認為是他們搶了市場。

    就這樣,即使黎偉曾經多次在社交場合想要試圖保持友善,卻無功而返。

     “根據盯梢的人表示,他們最近的确有些異常的行為。

    ” “喔?”黎偉神色有些訝異。

     “近一個月内與其他同業有非常密切的聯系。

    ” “你覺得他們是想做某種合縱連橫來打擊‘思絲”嗎?”之前黎偉倒沒想過這個可能性,也可能是被海兒占滿心思就疏于留意市場的變化。

     “不無可能,你還是提防點。

    我們還查到他們最近會有一次秘密的集會,如果有任何動作,我會通知你。

    ” “嗯!我知道了。

    ” 這時,海兒端了三杯咖啡,腳步輕盈,笑吟吟地走過來。

    心裡有種幸福感,暖暖的爬上黎偉心頭。

     一身白色印花棉布裝,兩條小辮子垂在兩側肩頭,海兒清純得有如大學生。

    這幾年模特兒的生活,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這也是令他納悶不已的地方。

     她将咖啡端給王剛,又放了兩杯在書桌上,随後溫柔安靜地坐在他的身前,将頭斜靠在他的胸前,仿佛這是她專有、獨享的座位一樣。

     黎偉有時候真的會感謝這起無端而來的恐吓事件,讓他們兩人有獨處的機會。

     足不出戶,共同相處了十天,他們已經有一套生活的模式。

    早上是閱報、聽音樂的時間。

    吃過午飯,黎飛會将公司待處理的文件送來并與他讨論處理細節,海兒則在遮陽台下喝咖啡看書度過悠閑的午後。

    晚上,他們會一起看看錄影帶、激烈地展開觀點防衛戰。

     剛開始,無論黎偉睡在哪裡,早上醒來時總會發現海兒睡在他的身前。

    到最後他幹脆放棄矜持,一到就寝時間,就擁着她一起入睡。

     隻是,除此之外,他沒有進一步更親昵的動作,頂多是親親她的額頭或是臉頰。

    經過上次的沖突後,他等待她主動靠近。

     生活過得平靜溫馨,可是,他們誰也沒有再提到生日那天的事。

    好像這樣就可以把記憶抹殺掉,當做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也許他們真能這樣下去。

    黎偉暗暗地想。

     看了眼桌上淩亂的文件,海兒關心地問:“有線索了嗎?” “還沒有。

    ”他抱緊她。

     “也許那隻是一個臨時起意的惡作劇,沒什麼大不了。

    ”海兒樂觀的天性又恢複了。

     “也許,但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黎偉語帶保留,直覺告訴他事情不簡單。

     “可是,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