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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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又拿起一根管狀的東西,月泠馬上說:「牙膏,也是清潔牙齒用的。

    」她咧嘴笑着。

     穆天毅的眼睛流露出奇怪的眼神,「用布和鹽來洗牙齒有什麼不好?」他指着沐浴精罐子。

     「洗澡或淋浴的清潔乳液。

    」 「就像胰子一樣嗎?」 「是的。

    」老古董的東西還有人用嗎?她好奇的想。

     「什麼是淋浴?」 「用蓮蓬頭沖着洗澡呀!」 他把玩着一瓶洗發精,聞聞它的味道,有着月泠頭發上的香氣。

    「這是洗頭發的喔!」 她點點頭。

    不錯,很能舉一反三。

    她贊賞的看他,打開牆壁上面櫥櫃的門。

    「這裡有毛巾、鏡台上有梳子和刷子,還有什麼問題嗎?」 「請再給我一把刀子。

    」 「做什麼用?」月泠緊張地問。

     「當然是用來修面,難道……」穆天毅啞然一笑,搔搔下巴周圍的胡碴子。

    又調皮的用手比畫過頸子。

     月泠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又不用刮胡子,哪裡會想到。

    」她當然不會承認,其實是因為和他的碰觸弄得她太緊張了。

    她在鏡子背後的格子裡,拿出一把精巧的剃刀給他。

    「我沒用刮胡刀的需要,所以沒那東西,你請小心的用。

    」 「謝謝,我會小心。

    」穆天毅客氣地說。

     「很好,早餐半個小時好。

    時間夠嗎?」 「當然。

    」他心裡有着對「小時」是什麼計時單位的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口裡順暢地應着。

     月泠關上門後,穆天毅瞪着滿室的新鮮玩意。

    決定試一試所謂的馬桶,确實方便又幹淨。

    淋浴就比較有些困難,長方形的浴缸上面有三個圓球把。

    一個藍色标示、一個紅色标示,中央的則刻着箭頭。

    他蹙眉打量,既然無法猜測出來就小小冒險一番吧! 他先被凍着,接着是燙到,然後水從上面灑下來,不意的,被淋得滿頭滿臉。

    一旦水流順利後他開始享受溫暖的水沖擊在皮膚的感覺,雖然肩背上的傷口遇熱水一陣火辣辣,但是卻不舍得把水關掉。

    這種舒服的沐浴方式,除了在深山裡的山澗水潭外是很少有的,而且還沒有溫暖的熱水用呢! 他拿起那瓶洗發精,倒出一些在手心上,月泠的味道充滿室内。

     他的胃幾乎立刻抽緊,一股欲望在體内流竄,火燙得一如被水沖過的傷口。

    奇陸,被吸引對他一向并不容易,尤其一面之緣的動心是從未曾有的。

    但這一次卻隐隐作痛,他用手壓住小腹等待它過去,但它繼續逗留。

     打開牙刷盒,他用指頭按按刷毛,有趣。

    軟軟的牙膏,稍一使力居然流得滿地。

    塗抹在牙齒上糊糊的,有些惡心,味道卻很清新,比起用鹽漱口強多了。

    鏡子照映出他的面容,能把自己的臉看得這麼清楚還是生平第一次。

     鏡子裡映出肩頭上的爪痕,那是厲肅那老家夥的一記狠招,祇是他這一下子付出的代價卻是他的一身數十年的功力。

    老師父的交代他從沒有忘記,「以殺止殺、有傷天和,動手之時、心存慈悲」這是他行走江湖十年,時時緊記于心的。

     穆天毅是什麼人?這個問題深深困擾着丁月泠。

    他的言行舉止在在地顯示出,他不是她所想象的演藝工作者。

    他對日常用品的陌生與好奇,他古老的說話方式,反而更像走錯了時代的迷路者。

    不可能的。

    她推翻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她太神經過敏了。

    或許已經有人在找他,朋友、親人同事、情人或妻子,每個人都會有些關連的。

     為什麼想到他可能有妻子或情人,心中就流過異樣的感受。

    他有什麼特别?心思回到手中的鍋子,蛋已經快被她炒糊了。

    她記得他對速食包的不以為然,暗自感謝雨臻的幫忙,在她的冰箱裡放了些新鮮的雞蛋和土司。

     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她回頭正好看到穆天毅頂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的門。

    」桌上有吹風機,快些把頭發吹幹。

    早餐馬上可以吃了。

    」月泠把早餐放上餐桌,見他瞪着吹風機,沒有使用的意思。

    或者他根本不會用,想起他對浴室的不識,月泠二話不說的把機器打開示範。

     這半小時的差異可真大,尤其是看着他刮幹淨胡子的臉龐,洗淨後烏黑又柔軟的頭發,月泠抑制自己不要伸手去撥動。

    頓時她覺得呼吸困難,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位俊逸、蒲灑的男人。

     穆天毅注意到她的目光,擡起頭望她。

     月泠一時脫口而出,「你真好看!」 換來他一陣爽朗的笑聲。

    「女子的美是賞心悅目,是本錢。

    男人的俊就隻是點綴而已。

    其實,這副容貌,誰還能永遠保留呢?」 或許是吧,月泠想着:但是外面的世界裡又有多少女子會拜倒在你的俊顔下,隻怕你想都想不到的。

     不理會月泠的無語,他推開吃完的盤子。

    回到房間梳起束發,準備換回原來的衣裳,竟發現混戰後衣服早已破裂不堪,看得不禁搖頭。

     房門外,月泠送來一條牛仔褲和一件襯衫。

    「這褲子和襯衫原來是一套。

    」她把衣褲打散。

    「但是褲子太大沒法子穿,襯衫雖穿過了卻是幹淨的。

    你該高興我有買男襯衫穿的習慣,否則還真拿你沒轍呢!」 他不怎麼喜愛地接過衣服,皺着眉頭,翻弄着襯衫。

    像中衣又沒有衣帶,像外衣又太短。

    尤其那條褲子硬邦邦的,既不是絲綢、也不是棉麻。

    窄窄的褲頭怎麼也不像能穿人身體。

    月泠看着他猶豫的模樣,拿回褲子玩弄着拉煉。

    他露出了解的笑容,作勢要解開身上長袍的衣帶,見狀她迅速轉身退開,還順手阖上了門。

    門裡傳來他一陣笑聲,門外羞紅了她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