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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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出銀子?’藍衣書生仿佛很生氣,當下闆起臉孔,一聲不響便自馬背跳下,大踏步向老人坐身之處走去。

    ” 述說者至此語音一頓,好像正在伸手去端酒杯。

     屋中有人喃喃道:“這算什麼………” 先前那人為了搶着說話,似乎被酒嗆了一下,咳了好一陣,方才緩過氣來說道:“不不不,且慢,我的話還未說完呢……咳,咳咳……後來,不,就在當時,我說到哪裡了?噢,對了,那名藍衣書生大踏步向老人坐身之處走去走近之後,不知藍衣書生低聲問了幾句什麼話,隻見破衣老人連連點頭,狀至可憫。

    于是,藍衣書生伸出一條手臂,想将老人扶起,老人掙了又掙,方才伸出一隻瘦如雞爪,僅剩皮包骨的右手,顫巍巍的搭去藍衣書生手腕上。

    ” 有人不耐道:“大寶,你别說得這樣噜裡噜蘇的好不好?” 李大寶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有馬上開口。

     另外一人道:“别聽這癞子的,大寶,你說下去,後來呢?” 李大寶又歎了口氣:“後來,唉,沒有啦!” 衆人大嘩,紛紛責難道:“李大寶,你他媽的,吊什麼胃口?這也能算怪事奇聞拿出來講給人聽?” 這時,屋外竊聽的蘇天民,一顆心卻止不住急速跳動起來,因為蘇天民已聯想到可能是怎麼一回事了。

     屋中那位李大寶,此刻無可奈何的接着道:“你們一定要将故事聽全,我說是無所謂的,怕就隻怕你們聽了也許不肯相信。

    ” “相不相信,是我們的事,你他媽的總得說完才是道理呀!” “好的,你們聽着事後有人說,那老人一定會符法這一點,我李大寶也深深相信。

    當時情形是這樣的,老人五指一下找着那名藍衣書生手腕之後,隻見藍衣書生猛打一個寒噤,頓時臉色發白,雙目癡直,像一下變成了一座木頭人似的。

    老人緩緩站起皺起眉尖喃喃道:‘老弟,你看上去也好像要找個大夫看看才好!’” “有這等事?後來呢?” “後來,一老一少相将挽摻而去,誰也弄不清,究竟是小的扶着老的,還是老的在扶着小的………” 蘇天民快步回到小棧内,閉上房門,支頤深思。

     那位李大寶,是門外漢,當然不悉個中奧妙;而蘇天民則心中洞然,老人使的,正是内家登峰造極之手法:“鎖陽功”! 右腕為人身少陽百脈之樞紐所在,一旦受制,任你武功再高之人,也必将能為盡失,而隻有聽由對方自由擺布。

     “鎖陽功”原為少林失傳絕藝之一,武林中早已無人精于此道,沒想到今天武林中竟又有人用以克敵! 這套武學據說并非人人可練,條件之苛,令人咋舌,一須天賦過人,二須傳授得法。

     另一點便是一生不得親近女色,一旦破戒,馬上前功盡棄。

    這一點,正是這種絕學以前始終隻能在少林一派代代相傳之原因。

     現在,蘇天民所想知道的,就是那位藍衣書生,是否即為夏侯芳? 此一疑問,蘇天民能夠自下肯答:百分之一百不會錯,就是夏侯芳! 底下兩個問題是,那病老人是何來路,他現在又該怎辦?那位病老人,也許與洞仙山莊有關,也許沒有,因為,洞仙山莊内,到目前為止可能還沒有延請到這等高人!至于他目下應采何種步驟,更是個煩人問題。

     第一、事情雖然是在平遙發生,但并不代表病老人仍在平遙附近。

     第二、他就是千方百計将病老人找着,雙方功力相差如此之遠,他又能怎樣? 再說一句:就是換了九帝中人來,又能怎樣? 蘇天民幾乎是徹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他首先下定的決心是,不論如何,先趕去平遙再說! 夏侯芳遭遇如此,古玉蓓的遭遇也可能差不到哪裡去,那麼,在到達平遙之前,一路也許不會再生枝節,蘇天民這樣一想,立即改變行程方式,當天買下一口坐騎,日夜兼程,加鞭急趕,三天後,平遙在望。

     到達平遙,人馬俱都疲累不堪。

     沒有充沛的精力,是什麼事也辦不了的。

    所以,蘇天民進城第一件事,便是找個客棧,蒙頭大睡。

     這樣,經過一夜酣睡,蘇天民終将一身元氣完全恢複過來。

     下一步,怎麼做呢?蘇天民沒有什麼好主意,覺得隻有先去那座什麼三台酒樓看看,看能不能在無意中有所發現;或因而觸發靈機,想到什麼萬全之策。

     蘇天民天生穎悟,加上近一年來之磨練,見識與經驗,與日俱增,他來到三台酒樓,叫酒點菜,表面看去,似乎純為吃喝而來,雖然身邊無人留意于他,他也絕不向堂棺或近鄰酒客多問一句! 他隻是用眼觀察冷靜的觀察,謹慎的觀察。

    用思維去思索廣泛的思索,敏銳的思索。

     酒樓内外上下,當然不會再有那位病老人出現;事實上蘇天民亦未作如是期望。

     這種事不會有僥幸存在,也絕非常人之智慧所足應付,同樣的,耐性亦為不可或缺的條件,他得等待。

     第一天,一無所獲,但是,蘇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