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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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進行得很順利,一切都依計劃進行,當房子一磚一瓦地建造而成時,範缇璃就像看到骨肉誕生般感動,她的眼眶泛紅,身子微微抖動,這是她要的家啊,多麼美麗可愛的家!她的手輕輕撫上那片漆上鵝黃色的外牆,這是媽媽最愛的顔色,她記憶中的溫暖,可惜,這不是她擁有的,這房子的一切,均是為别人而建造,為一個陌生人,她甚至沒見過他。

     她的嘴角泛起冷笑,眼神變得犀利,最後最後望了它一眼,她在轉身前朝它作揖,算是為它的曾經出現聊表心意,一個也算感激的心意。

     這道驚雷打得人措手不及,尤其是範登順。

    他瞠大雙眼看着手中的鑒定報告書,裡頭鬥大的三字,幾乎要奪去他的呼吸。

     海砂屋!他辛苦日夜監督出來的作品,竟是海砂屋! 他才開口要解釋什麼,将門建設的材質檢測專員已然開口:“合約上清楚載明,這屋子一旦有任何不法建造,貴公司需擔起一切的法律賠償責任,我方亦有權随時停止與貴公司的合作。

    ” 範登順的身子幾乎是搖搖欲墜。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一定弄錯了,這砂質的成分我們均經過專業檢驗,那不可能是海砂屋!” “多說無益。

    你等着收我們的律師函吧。

    ”檢測專員不聽辯解,轉身,帶着一身怒氣揚長而去。

     範登順跌落磚地,他腦中一片混亂,房子、海砂、工人、公司、女兒、老婆,一堆堆的影像,像霓虹燈在他腦海裡快速盤旋交錯,須臾,他心髒一窒,再負荷不了沉重,休克昏厥。

     這天,範缇璃的工作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其實她并不意外,隻是在畫稿時被擾,讓她很不快。

     “剛剛我被公司解雇。

    ”才進門,範強森便喪氣地開口,他萬沒想到他為博紅顔一笑的舉動,會緻使自己掉進萬丈深淵。

     “是嗎?真遺憾。

    ”而這紅顔,似乎不是太領情,仍是繼續投入工作中。

     “你沒有其它話要對我說了嗎?”他來到她身前,不懂她怎麼可以這麼冷漠。

     “我說了,真遺憾。

    ”她冷冷笑着,那模樣看在範強森眼底極不是滋味。

    她是在劃清界線嗎?他惱怒地一把奪去她的針筆,将它奮力一丢! “我不僅丢了工作,我為你冒險調換砂子的事情已被查出來,公司要我一并負擔賠償責任,那是一大筆巨款!我要怎麼賠償?!”他大聲吼着,雖然他家境不錯,但捅出這個樓子,他肯定會被家人轟出門。

     “所以呢?你現在這大聲叫嚣是打算把我也拖下水嗎?”她冷冷睨他,一點也不畏懼他的情緒。

    是,當初在找合作對象時,從一堆名片裡,她得知他在砂石場擔任經理一職,所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她向範登順引薦他們公司,力保他們的品質,就是打算來場偷天換日,一舉擊垮爸爸的公司。

    呵!她怎麼會如何喪盡天良,連至親都害?不,這隻是她用來擊退沈秀玉的手段。

    爸爸一旦垮了,她相信沈秀玉這個勢利的女人絕對會馬上提出離婚,而這正是她要的結果。

    而爸爸?她養得起他,她會照顧他下半輩子的生活,無需憂慮。

     “我沒有這樣想,我隻是以為,你至少要給我一些安慰。

    ”這才是他的目的,他為她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她不該是這種冷眼旁觀的态度。

     範缇璃笑得諷刺,滿臉不屑。

    “笑話!我當初拿刀捅你了?拿槍抵你了?我不過問你一句幫不幫,你就義無反顧幫我把一切做足,那全是你心甘情願。

    我于情于理,頂多也隻欠你一句道謝罷了。

    ”男人哪,隻要女人一個勾眼,就六神無主,貓牽跟貓走,狗牽跟狗走,活該受罪! 範強森被她的話激起了滿身怒火。

    他以為在他做出這樣的付出後,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她不會再和從前一樣拒他于千裡之外,眼底心底壓根沒他的存在;但現在,他看到的是她利用他後的殘忍,連敷衍他都不願,連給一個安慰都不願,她怎能這麼冷血?她怎能?! 範強森毫無預警地撲向她,力氣大的他輕松壓制住範缇璃的掙紮。

    他早喝了酒,現在呵在她臉上的均是酒氣。

    範缇璃作嘔,眼神露出嫌惡,他看了更怒,眼神瘋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