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此計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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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樞,任憑功力再高的人,此穴被制,輕則渙散真氣,血脈壅阻逆行,一身功力報廢;重則立時噴血斃命。

     胖瘦雙魔同時砰然跌落地上,成了兩條死狗。

     這,不過是前後指顧間事。

     弄月老人雖在“先天太極真氣”自生反應之下,勉強護住門戶要穴,無奈這種“冰魄九寒沙”本系冰天雪地中千百年凝結于百丈之下的“冰母”,别說五金難比其堅,就是最硬的金剛鑽也不值它一擊。

     雙魔得地利之宜,又深識冰雪之性,以天山獨門秘法收集冶煉,成了棱角碎屑,以獨門手法打出,加上雙魔内力之強,可說無堅不摧。

     當時弄月老人身形連晃,左肩仍中了二三粒九寒沙,頓感左肩麻木,透骨奇寒,迅速蔓延散布。

     刹那間,豈止是麻了半邊兒,簡直完全失去知覺,好好成了死肉。

     弄月老人的面色一片煞白。

    眨眼間,又變為鐵青色。

     同時,他左肩驟然又起了火熱,如被烈火燒過;并且還有如千百支針刺的徹骨奇痛。

     弄月老人一頭冷汗,如雨滾落。

     九子魔母一手挾住雅見,滿頭白發根根直立,悲極、恨極、怒極、氣極地切齒詈罵: “真是人十老娘倒栽在奶臭小兒手上了!” 她又戟指軟癱在地的雙魔喝道:“我若不把你兩個孽障消遣個夠,太對不起自己,也辜負此行了!” 向兩個中年婦人一揮手:“用刑!” 兩個中年婦人互看一眼,似要說話。

    顯然她倆是關心雅凡等四女安危。

     魔母厲聲道:“隻管做你們的事,先搜他們的身上。

    四個丫頭不識輕重進退,不死也該吃苦的。

    哼!” 兩個中年婦人當還知道魔母的意思是要搜出“九寒沙”的解藥,為了要面子,對四女之生死當作無所謂,其實苦在心裡。

     以魔母之自大心性,連五鳳幫的大門還未進,正主兒冷心韻猶未見影子,自己手下就先铩了羽,确實挂不住老臉,夠難受的。

    魔母揚聲道:“賢婿無恙否?” 她硬把藍公烈當作女婿看待。

     天龍老人沉聲道:“還算僥幸,隻是姑娘們恐怕十分麻煩!” 這等于說雅心等三女小命難保,或是傷勢十分嚴重。

     魔母疾聲道:“不妨,老身自有決斷,把三個丫頭交給老身就行了。

    ” 天龍老人揚聲喝道:“請接着!” 人已由山壁一塊孤岩上“八步登空”,化為“龍飛九天”淩空直上頂崖,把雅心等三女連串抛過。

     魔母随手接住。

     略一掃視,老臉扭曲着,透出憤怒與窘迫。

     兩個中年婦人已迅速地把雙魔腰肋與胸前搜過,雙魔衣衫随手作蜂舞,她倆由雙魔腰間解下兩個活扣蟒皮袋,把其中九寒沙全部傾倒在地,怔了一下。

    一個顫聲發話:“未見解藥!” 魔母哼道:“該死東西,用刑!不怕不老實招出!” 夜空中立時起了凄厲的悶哼與慘呼。

     天龍老人吸了一口氣,搶到搖搖欲倒的弄月老人面前。

     他一面取出丹藥,一面沉聲問:“吟風兄,尚可支持否?” 弄月老人張目無神,唇動無聲,全身顫抖,已是連口噤住,全靠一口護心真氣強撐掙命。

     天龍老人本身也正當大耗元氣之後,一見弄月老人奄奄一息,老友關懷,說來白吟風也是為自己夫婦而卷入漩渦,萬一折身于此,伯仁之死,真是九泉之下,負此良友。

     他吸了一口氣,提聚全身真力,毫不考慮地把弄月老人扶住跌坐于地,雙掌一按“命門”,一按“百會”,功行掌心,竟想不顧自己危險,拼耗真元,為弄月老人驅除寒毒。

     慘厲的叫聲哼聲,使人頭皮發炸,不忍卒聞。

    出于胖瘦雙魔之口,入于天龍老人之耳,使天龍老人恻然皺眉。

     一瞥之下,心神大震,幾乎提不住真氣。

     隻見雙魔眼珠突出眶外,似要掉落滾下。

     鼻孔大張,不住抽搐。

     嘴張舌出,由喉底發出死人斷氣的呻吟。

     露肉處一片赤紫,肌肉下陷,鼓脹的血脈,如蚯蚓交錯。

     天龍老人知道這就是鸠盤門中三絕刑之一的逆血煉魂手法。

     身受此刑的人,全身血液逆行,筋絡離位,髒腑牽動,好像萬蛇齧心,千箭攢肘,又酸、又痛、又麻,非肉身所可承受,偏偏心中明白,知覺仍在,一口氣不斷,使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較之錯骨分筋、五陰截脈更毒辣十倍。

     隻要血脈脹到極處,自然爆裂,全身噴射血雨,血盡氣不斷,讓人活受罪,直到全身血已出盡,成了皮包骨的僵屍蠟像才斷氣。

     魔母正獰視着雙魔,連聲厲喝:“說不說?” 實在,雙魔想說也無力出聲成話了。

     天龍老人仁心俠膽,慘然叫道:“前輩可否接納公烈一言,先予止刑!” 魔母本身怒火燒心,全神貫注地對雙魔大肆毒手,聞言一怔,回顧間,突然疾聲喝道: “賢婿快撤手!” 同時,揮手連彈。

    天龍老人辭不及防之下,未及轉念,左右肩井使被閉住,神封、商曲繼之被制住了。

     他剛驚喝:“前輩意欲如何?” 魔母已掠身過來,先彈指封了弄月老人奇經八脈。

    而後,目注藍公烈,閉目苦笑道: “賢婿,難道老身會加害你?你一時失察,想憑一元指療傷救友,可知稍遲一瞬,亦将自身難保麼?” 藍公烈以為魔母恐他為了救人,自傷元氣,張目厲聲道:“為了朋友,義無反顧,藍某……” 魔母揮手道:“賢婚會錯意了,可知天山兩個孽障所煉的乃是毒中有毒的九陰冰魄,白老頭已寒透骨髓,體妄用真氣,白老兒将成枯槁之身,被你真力一沖,他人脈凝結無法行功接應,勢必心脈震所,豈非反速其死!” 天龍老人一身冷汗,蹙眉不語。

     魔母又道:“如非老身出手得快,你一行功導氣,在你呼吸運轉間,白老頭體内寒毒乘隙傳入,你也難以苟免!” 天龍老人閉目道:“如此說,白兄無救了?” 聲音一顫,英雄淚下。

     天龍堡主一世之雄,居然墜淚,其恸可知。

     魔母激聲道:“并非無救!隻是一時之間靈藥難得。

    ” 天龍老人矍然道:“公烈方寸亂矣,忘了眼前就有醫聖毒王在,我即刻召喚……” 魔母訝聲道:“司徒求不是已經反出五鳳幫了麼?” 天龍卷人無暇多解釋,猛運神功,自己震開被閉穴道,發出了一聲龍吟長嘯。

     嘯罷,又道:“此中原由,容再奉告。

    眼前之事,還請前輩止刑。

    ” 胖瘦雙魔這時已是哼也哼不出來了,五官扭曲,變了形,血脈已快要自行爆裂。

     魔母一揮手! 兩個中年婦人戟指連點,雙魔血脈逐漸松弛下去。

     魔母厲笑一聲道:“讓這兩個孽障換口氣吧,老身非讓他們嘗遍‘三絕刑’味道不可,倒看他們熬得多久!” 天龍老人似乎想開口說什麼,魔母向他一歎道:“賢婿是見怪老身用刑麼?這兩個孽障,罪深孽重,心狠手辣,對這種人不能存婦人之心,惡人自有惡人磨!老身就以惡人自居吧!” 又向兩個中年婦人一揮手,厲聲道:“再上刑!” 右面婦人道:“用陰火熬油,還是頑鐵百煉?” 所謂陰火熬油者,是點七絕陰穴,身受者全身冒汗如油,時冷、時熱、時麻、時辣,同樣地生死兩難,不能忍受。

     頑鐵百煉者,先剝皮,再抽筋,複挫骨,然後卸下四肢,挖出髒腑,逐一施行,身受者仍有知覺,隻是氣不斷,比淩遲碎割還要毒辣。

    天龍老人一橫心,正要對胖瘦雙魔下手成全,免得他們再多受苦,猛聽司徒求一聲幹咳:“原來是唐老前輩,司徒求有禮了。

    ” 正是醫聖毒王匆匆趕到,向魔母一揖為禮。

     魔母大約一則為了雅凡等四女,二則為了示好藍公烈,對趕到的醫聖毒王居然和顔緩聲道:“免了,老身與令師曾有一面之雅,請先看看。

    ” 又向兩個中年婦人喝道:“對胖豬可用明火熬油,對瘦狗先剝了狗皮再說!” 她兩已知魔母用意,惡狠狠地各伸一手,一人一個,夾脖子把雙魔抓了起來。

     雙魔剛回過一口氣來,都是面無人色,狼狽不堪。

     胖魔喘息道:“老二,認命了吧!” 瘦魔橫眉不答。

     那個抓住他的中年婦人右手伸處,已抓去瘦魔頭頂上大把亂發,好像連根拔草。

     原來、活剝人皮,是在頭頂上先開一縫,注入水銀。

    此物無孔不入,一瀉不止,再以手法左右拉開人皮自然褪下。

     或者,把人埋入土坑,隻露出一個頭,頭皮注入水銀後,一定奇癢無比,人在土中拼命掙紮,水銀下壓,人皮自然一寸一寸地由頭頂褪落。

     全身就成了一個血人。

     瘦魔目光兇射,但已顯得色厲内荏,隻是不願輸口。

     胖魔拼命掙出一聲:“大爺認了” 天龍老人沉聲道:“我們這一輩的人,應當沒有一個拖泥帶水的!” 胖魔喘聲道:“咱們沒有解藥,如要,必須去問呼拉法王!” 魔母等皆是一怔。

     天山雙魔和呼拉法王之間,怎會有這種“關系”? 天龍老人大喝道:“二位說明白一點!” 胖魔兇睛一眨,道:“不妨問一問咱們師妹!” 越是奇怪了,又怎會與冷心韻牽絲扳藤? 天龍老人心中一動,正在猜測胖魔言中和言外之意。

     魔母厲笑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