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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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面目卻極為陌生。

    二人迅速以眼光互打問訊,結果同樣地搖了搖頭。

     三隻酒甕,均極高大,青衣人卻空着兩手。

    兩小均不禁忖度道:倒瞧他怎麼個搬運法? 不意青衣人的搬運方式簡單之至,但見他走至酒甕前,衣袖一抖,一條不知質地的軟索像靈蛇般自袖中飛出,一陣圈扭,分别在三隻甕頸上繞了兩匝,然後,抓起軟索的兩端,往背上一撩,酒甕與酒甕之間,不發一絲聲響,直如背着三隻枯葫蘆一般,大踏步往峰下走去。

     趙冠星目一閃,忽然拔身而起,飄落青衣人身前,阻住青衣人的去路,眨着眼皮問道: “朋友,你懂不懂規矩?” 青衣人止步冷冷道:“什麼規矩?” 趙冠一指葛品揚道:“你、我、他三個,酒也是三甕,懂嗎?正好是見者有份!” 青衣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妙極!” 趙冠一豎拇指道:“算你光棍!” 青衣人哼哼道:“唱歌也沒有這麼好聽呢!” 趙冠手一指,說道:“東西先放下來!” 青衣人果然依言将三隻酒甕放下,然後眼一眯,側臉陰笑道:“想動手麼?” 趙冠嘻嘻一笑道:“動手?那還不至于吧。

    我叫你放下,乃是怕把酒打翻了可惜,同時也是為你着想,這樣,你逃起來不是比較方便些麼?” 青衣人陰xx道:“爆炒人心的滋味着樣子又有一嘗的機會了。

    ” 趙冠嘻笑道:“小爺從不喜歡吓唬人,不過為了替你醒醒酒,也就說不得了。

    喂,朋友,你是想先聽聽小爺的?” 青衣人陰xx道:“最好我先來。

    ” 趙冠嘻嘻一笑道:“也好,請!” 青衣人側目道:“五台三魔中有個好酒的,聽你師父說過沒有?” 趙冠一怔,失聲道:“醉魔?” 青衣人冷冷一笑道:“正是敝主人!比令師在武林中的名氣如何?” 葛品揚和趙冠同時暗噢:醉魔應不止這點年紀,原來這厮是醉魔座下的醉奴! 醉魔就在這附近,不問可知,因為單憑一個醉奴,武當派說什麼也不會這般遷就的。

    醉魔在此,淫魔不日也将到來。

    五台三魔到其二,武當之處境,夠艱困了。

     這一刹那,葛品揚忽然想起幾個問題:師父天龍老人失去音訊,最大可能是去找五台三魔清理師門陳賬,如今淫魔早已現蹤,醉魔又接着出現,是師父沒有找着他們,抑或去了别的地方?淫魔神志失常了,不去說他;醉魔怎也會無緣無故找到武當來的呢?另外三魔之首的金魔情形又是如何?是不是也已要複江湖興風作浪了呢? 最後,他覺得,要弄清楚這些,最好的辦法便是将三甕美酒截留下來。

     留下酒,不愁醉魔不出頭,就不難知悉金魔的動靜以及師父天龍老人的一鱗半爪了! 于是,葛品揚朝趙冠一使眼色,大聲道:“小趙,光說不練多沒意思!” 趙冠會意,嘻嘻一笑,喊聲:“來,先敬你一拳,五晉魁手!”五指箕張,身形飄忽如蝶,直往醉漢撲去。

     醉奴不知是計,迎式反撩。

    趙冠賣個破綻,人向斜刺裡閃開。

    醉奴不舍,如影随形,緊追而上,兩人身手相當,三度拆解,已纏去遠遠一角。

     忽然間,但聽葛品揚笑喊道:“有賞,小趙,回來吧!” 趙冠要赢這名醉奴,并不容易,聞言一個箭竄,已問到葛品揚身後。

     醉奴追返,情知上當,不由得怒不可遏,揚掌便朝葛品揚當胸劈來,葛品揚衣袖一拂,微笑道:“算了,去請你主人來吧!” 先天太極真氣湧處,醉奴身軀如紙鸢乘風,倒飄而起。

    半空中的醉奴情知不妙,連忙定神借力轉向朝峰下急速落去。

     趙冠撫掌大笑道:“比猴子還精!” 笑聲未歇,觀内走出一名灰衣道人,向這邊立掌長揖道:“無量壽佛,兩位少俠豪氣幹雲,貧道有禮了!” 現身的,正是武當本代掌門人謝塵道長。

     謝塵道長别無異樣,僅臉色略呈蒼白,顯然年前所受首鷹之一元指,傷尚未完全康複過來。

     二人連忙上前見禮。

    謝塵道長凄然一笑,向葛品揚說道:“貴堡霍二少俠日前來過,關注之情,貧道至為感激。

    想不到葛少俠又偕同這位前來,這位想是龍門古老前輩門下的小聖手趙少俠吧?” 趙冠躬了躬身道:“道長好說。

    ” 謝塵道長接下去道:“醉魔差人前來索取滄浪靈泉,貧道非是不敢招惹,實為五鳳幫限期将屆,不願另外再生事故……兩位少俠來此,是偶爾路過,抑或另有他事見教?” 葛品揚欲言又止,忽然問道:“王屋陰陽算盤陳平陳大俠,是不是最近來過這裡?” 謝塵道長訝然道:“沒有啊!” 葛品揚先是一楞,旋即明白過來,原來這隻是黃衣首婢的設詞。

    當時她顯然一眼就識破了自己的僞裝,故意以此試探而已。

    陳平說什麼也沒有忽然趕來武當的理由,說來真是慚愧,自己居然連這點測斷力都沒有。

    想起黃衣首婢的聰慧敏銳,葛品揚不禁一陣怅然。

     謝塵道長遲疑地道:“葛少俠這是聽誰說的?” 葛品揚尴尬地笑笑,謝塵道長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接着,謝塵道長請二人入觀,并吩咐觀中弟子将三甕藥酒收了起來。

     葛品揚知道這位武當掌門人性極固執,坐定後,找機會說道:“有件事,特來向道長商量商量。

    這次五鳳幫派來武當的是些什麼人,晚輩與這位趙兄弟已經打聽清楚,因為我們兩個與來人有點小小的恩怨,故所以想請道長賞個情面,屆時可否讓晚輩們與對方稍作周旋,然後再由道長發落?” 謝塵道長欠身道:“貧道敢不遵命?到時候兩位少俠便宜行事就是了。

    ” 轉眼之間,天色已黑,觀内外安靜如常,醉奴去後,音訊杳然,醉魔居然沒有前來生事。

     晚餐後,葛品揚婉轉提示謝塵道長,說來人非泛泛之輩可比,雙方對敵不在人多,為防對方另有圖謀起見,最好僅挑選三五高手守在此處,餘者應全部退守派中重地,後山的真武神殿。

     謝塵道長乃何等樣人,聽了這番話,自然明白葛品揚用心之苦,當下除了表示感激外,一切均依言辦理。

     夜裡,葛品揚、趙冠和謝塵道長分三班輪值,謝塵道長當值初更和二更,趙冠守三更,三更以後全歸葛品揚負責。

     一夜無事,第二天依然不見任何動靜。

     第三天清晨,葛品揚正與謝塵道長在前殿品茗閑談,忽見趙冠自觀外匆匆奔入,神色極為興奮,一路叫着進來道:“來了,來了!” 葛品揚精神一振,劍眉高挑,星目中光華奕奕,什麼也不說,眼望謝塵道長點點頭,然後由謝塵道長居中,道俗三人相偕着往觀外走出。

     朝陽剛自東方升起,南岩觀前的空地之上一片金黃色,遠處的登峰口,一行人影正向這邊迅速移過來。

     來人的人數并不多,但是究竟來了幾個人,一時間卻看不清楚,因為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實在太高大了。

     前面那人,正是五台三魔中的淫魔嚴尚性。

     今天的淫魔,看上去益發光亮了。

    内穿虎皮緊身勁裝,外披一襲彩錦英雄氅,大步豪邁,宛如天将臨凡。

    就連那隻酒糟鼻和一雙水泡眼,也因臉上閃耀着紅光而顯得不怎麼特别難看了。

     謝塵道長注視着,忽然間臉色微變,似乎已想及來人為誰。

     來人一行臨近,淫魔于三丈外停下腳步,漫不經意地掃了謝塵道長等三人一眼,然後扭過頭去,向身後大聲說道:“跟這些道士打交道,無味之至。

    來,你們上去辦事情,等會兒要殺人以及要殺多少個,再招呼老夫不遲。

    ”話畢,頭一甩,徑自走一邊看山景去了。

     淫魔走開,這邊三個人這才看清楚,後面跟着的是三名紅衣少女,正是五鳳中的紅衣五鳳與她的兩名貼身婢九妹、十妹。

     紅鳳不同于兩婢者,是鳳衣上繡有彩鳳圖,臉上也較兩婢多了一幅紅色面紗。

    這時,紅鳳緩步走上前,紗孔中盈盈秋波掃至葛品揚臉上不禁稍稍一頓,這才轉向謝塵道長說道: “道長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以及小女子等來自什麼地方嗎?” 謝塵道長臉色一沉,正待答話之際,葛品揚輕輕一咳,向前踏出一步,側身向謝塵道長拱了拱手說道:“道長有話等會兒再說吧!” 說完,不等謝塵道長有所表示,繼續向紅鳳走去。

     葛品揚突于此地現身,已在紅鳳意料之外,這會又是葛品揚大有強行出頭之勢,不知怎麼的,紅鳳竟有點慌亂起來。

     但見她微退半步,指手叱喝道:“你是武當什麼人?誰要你出面說話的?” 葛品揚腳下一頓,微笑着說道:“你們與武當又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