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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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也不肯。

     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長久以來堅守的這段關系有多悲哀。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在執着,放縱他在我生命中來來去去,予取予求,卻忘了問,對他而言,我算什麼? 或許,從頭到尾都隻是習慣性依賴,一個汲取溫暖的所在而已。

     人真的很奇怪,一旦開放了某個點,想通之後,很多事情在眼前就會逐一明朗起來。

     我看見,他眼底缺乏激情,看着我時總是太冷靜,沒有情人該有的纏綿。

     我看穿,他心底的茫然困惑,無法定義對我究竟是愛情還是恩情居多。

     我可以義無反顧地說,我愛他,他卻不行。

     甚至,承諾我未來時,他也不曾說過一個愛字,隻是保證不離不棄。

     他從來、從來就不曾說過,他愛我。

     我不想讓自己鑽牛角尖、胡亂猜疑,這樣的自己太不可取,也隻會徒惹齊隽厭煩。

    我撥電話約了楊季楚出來聊,他總是能一眼看穿我看不見的盲點,我是真的需要有個懂我的人,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已經茫然得沒有方向了。

     「我沒有辦法告訴你該怎麼做。

    」總是能一針見血道破問題症結的楊季楚,這一回反常地拒絕了我,什麼答案也沒給。

     我不禁感到失望。

     「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裡嗎?」 我搖搖頭。

    若是知道就好了。

     「你總是看着别人。

    」言簡意赅。

     這是什麼意思? 這回的注解長了一點。

    「你總是在别人的立場想事情、總是想着别人需要什麼,而忽略了自己。

    體貼不是壞事,但是過于體貼别人,而忘了問自己需要什麼,就不太好了。

    對你繼母、兄妹是這樣,對齊隽也是這樣,所以當初我會跟你說,是你的就不要退,大方争取,現在對齊隽,我還是一樣的話,誰都沒有辦法告訴你該怎麼做,你自己想要什麼,隻有你最清楚,如果連你都不曉得該怎麼愛自己,你要齊隽怎麼愛你?」 是嗎?長久以來,隐藏寂寞、等待過程的煎熬、還有諸多的壓力,不讓他知道,其實是錯的嗎? 那麼,我究竟想要什麼? 孩子,隻是一部分,我真正想要的,是一個家,一份屬于我的踏實。

     然而,齊隽給得起嗎? 若是給不起,我是不是就該從這段關系中走開,多愛惜自己一些,而不是永無底限地包容、遷就,藏起自己的情緒。

     由沉思中回神,發現楊季楚的視線落點,以及神情都不太自然,我順着他的方向往窗外看去—很尋常的畫面,一男一女從婦産科走出來,男的體貼萬般,扶着女人過馬路,真要說有什麼不對勁,隻不過差在那個男人是齊隽而已。

     「你認識?」 「嗯。

    齊隽的前女友,見過一次。

    」會記得那麼牢,牢到一眼就認出,是因為齊隽皮夾還放着他們過去的合照,我一直沒有問,這是一種對過去的憑吊、紀念、還是舊情…… 「要去打個招呼嗎?」 「不要。

    」我才沒那麼白目。

     「你不在乎?」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相信齊隽。

    」他承諾過我,不會背着我亂來。

     這也沒什麼,誰沒有幾段過去?又不是說分了手就一定要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

     「嗯,有自信是好事。

    」 他扶着女人進車内,仰頭時不經意望過來,視線與我對上,明顯愣了一下,旋即心虛地移開。

     為什麼不能坦然一點呢?我都不懷疑你了,你在氣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