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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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他是會停下來的,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又豈會是單方面的貴任。

     「是你自己發酒瘋,纏着不讓我走,又親又抱的,我幹麼要當柳下惠?」 這、這就有點過分了喔,居然得寸進尺,把責任全推給我! 我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他可以指鹿為馬、颠倒黑白到這種地步,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這世道是沒天理了嗎? 他不甘示弱瞪回來。

    「幹麼?死無對證就可以不認帳了嗎?」 「……沒有。

    」算了,争論這個沒意思,赢了又沒糖吃,他高興就好,随他去了。

     他哼了哼,光着身子下床,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清楚看見他的裸體,臉紅了紅,趕緊移開視線。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前,語帶别扭地問了句?「早餐想吃什麼?」 「都可以啊。

    」一直以來,不都是他準備什麼我就吃什麼嗎?人家辛苦做飯給我吃,還在那裡挑三揀四的,未免太白目。

     他明知道我對吃的不挑,今天會刻意詢問,是不是有一絲讨好意味? 果然,等我打點好自己,走出房門後,着實看着餐桌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有皮蛋瘦肉粥、熏雞蛋拼、黑糖饅頭、洋芋沙拉、豬排三明治、巧克力厚片、玉米濃湯……他現在是在做幾人份餐點啊? 探頭進廚房,他還在染指一旁的生菜…… 「齊隽,你失心瘋了?」 他動作一頓,僵僵地說:「你就挑你想吃的。

    」 果然是這樣。

     我看着滿桌的道歉早餐——雖然他嘴硬不肯承認——笑出聲來。

     原來他也是會心虛的啊! 明知自己有錯,卻故意用冷漠無謂的态度武裝起自己,其實内心怕死了對方真的生氣不理自己,一轉過身就默默地示好求和——這種行為怎麼看就怎麼孩子氣啊。

     心房瞬間因他這樣的舉動而柔軟得一塌糊塗,一時間覺得,這樣的齊隽其實挺可愛的。

     這脫軌的一夜,有沒有對我和齊隽造成影響? 有點難定義,看起來好像沒有,又不能說是完全沒有。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最初的尴尬過後,我原是預備當成一夜情處理過去的,他還是齊隽,我還是汪詠靓,我睡我的主卧室、他睡他的客房,就這樣。

     我相當安于目前的景況,有時夜裡泡壺熱茶,坐在客廳一起欣賞幾支好片子,有時沒有主題,天南地北地閑聊,有時假日一起壓壓馬路,或者我處理我堆積如山的公事,他在一旁練他的小提琴,共享同一個空間。

     有時累了,停下來接受一下古典樂的薰陶也是不錯的享受。

    他專注拉琴的模樣,怎麼也看不膩。

     于是我不經意地發現,每當我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時,他會不經意露出近似于安心的神情,唇畔隐隐泛笑。

     「我在這裡會影響到你嗎?」他曾經這麼問。

     「不會啊,我有時處理會事也會放幾片來聽,你還幫我省了音響喇叭的電費。

    」 「那你有沒有特别想聽什麼?」他還開放點歌呢! 但是要說沒什麼影響,好像也不盡然。

     我們之問的男女之防……有些淡了,那條線隐隐約約存在,卻又模糊,畢競床單都滾過了,在心理或生理上總有那麼一點點微妙變化,無法區分得很明确。

     他不會有太逾矩的舉動,像是自然地牽着手,人潮多的地方護擁、摟腰的舉動是有的,并不刻意,又沒有辦法将那種親密氛圍歸類得太純粹。

     扪心自問,我對這樣的改變有什麼想法? 一時之間,還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但至少,并不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