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盾光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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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昆侖崆峒諸派,已在我們掌握之中,就讓你們活着,多則一年,少則兩月,自将立見真章!”旋将袍一拂,身子掠空而起,快如電飙,從一愚子等人頭上飄過,并還出語招呼道:“三位道兄,從速把這一班狂徒收拾,前面會合,還是早回來覆命!” 寶琉的燈光和劍氣,已全部施展出來。

    一愚子為燈光所制,竟無法得手。

    太陰僧拔取背上盾牌,朝着燈光一照,一陣強光,反射而回,照着寶琉顔面立覺雙眼一花。

     一愚子狂笑道: “淫婢,你自食其果,正好擒你取樂!”驟如奔馬,沖入劍幕,寶琉左臂,似被一道鐵箍扣住。

    正危急之時,也是一愚于最得意之際,太陰僧幾個縱落,卻立即離開。

    平地卷起一道白光,香風俏影,随之而至,這位海隅老怪,隻覺身後一涼,知道背後有人偷襲,雖然一身武功,已臻至極,但也難敵這種鋒利無比的武林仙兵,略事遲疑,龍女寶劍已抵達背上。

     忙将自己右手一松,挫腰擺頭,直從斜刺裡一穿而出,但聞一聲嬌叱: “老鬼接住!”一道電光,直從側邊打來,這東西,呼嘯作響.又對着自己顔面。

     耳聽天府老人,出語示警: “道友留神,這是天狼釘!”一愚子不由心中一怔,為着逃命,可也不能顧及笑話,側腰之間,正待逃遁。

    那東西,卻從耳根平穿而過,老怪隻覺面上一涼,鮮血從鼻尖直流而下,順手一摸,左耳和顔面已經分家,不由又痛又急,怒吼一聲,左手用掌背平掃而出,打出一股寒風,但人急之下,出手毫無準頭,龍女寶琉,已離開站得遠遠。

     天狼針原是瓊娘打出,卻被龍女收取,此刻兩女相依而立,如兩素瓣牡丹,自有說不出的風流嬌豔,寒風餘勁,雖然吹向兩女,卻被她們用掌風一舉将之擊散,絲毫未傷!同時惠元瓊娘,蘅春和她祖父,正分别戲戰天府蓉城二老。

    不論西蜀二老武功多強,但比一愚子相差一着,而且論技藝,江漢神駝,可不比蓉城老人稍次。

    面對強敵,誰也不敢大意。

     天府老人,已把背上的白骨碧磷劍,拔了出來。

    一道碧綠光華,從劍身發出,而且幻成森森白骨骷髅頭影。

    對手正是瓊娘和惠元,對此劍來曆,可極清楚,熊玉儀原先使用之物,正是此劍,因為回山受罰,寶劍立被追回,就成了天府老人随身兵刃。

     魔劍一出。

    天府老人抖擻精神,随着宏笑之聲,碧光直射鬥牛,朝瓊娘頭上便落。

    黃漠漠的一道紫光,如漫天玄霧,那碧光相形之下,靈虎也黯然失色。

    兩相接觸,金戈争嗚,瓊娘被震退一丈多遠,天府則仍向前直撲。

    惠元已持劍從左邊攻到。

     一舉一絞,靈虎劍已觸及白骨磷磷的劍身,立把天府老人前撲之勢擋住。

    瓊娘也重取攻勢,連環施出三招。

    “餘龍禦日”。

    “大力伏魔”、‘神鵬揮羽”。

    這三式,無殊一氣呵成,看得一愚子心頭震撼不已。

    白骨碧碧,避實擊虛,淩空一劃,也從瓊娘側背攻了兩招。

     這是蓉城派劍術精華八八式,“幹連刊斷”、“霧蔚雲天”,利用白骨碧磷能掩人身的特點,及那陰森森的骷髅頭影,和那凄側側的厲嘯,攪人耳目,算是勉強解去瓊娘攻來三招。

     彼此既攻既守,兔起鹘落,電掣星馳,撲鬥之烈.足使人耳目應接不暇。

     另一旁,江漢神駝與蘅春,和蓉城老人,加如飛一般,奔南逐北。

    原來神駝生性滑稽,心地仁慈,但帶着三分高傲,一出手,卻懷着不願傷害對手之意,故作諧語道: “道友,為邛崃一派宗師,在西蜀盛負時名,是幾時卻作了陰山派玄風道人的屬下?為害江湖!” 蓉城老人臉上羞愧,但也并不輸口,立反唇相譏: “閣下原垂釣巫山,是幾時卻做了昆侖派的鷹犬?” 神駝縱聲狂笑道: “他們算是我的兒孫輩,長輩維護晚輩,人情之恒,誰也不能說這是鷹犬本職!” 蘅春早待動手,卻朝神駝道: “爺爺,何必與他鬥口?誤了正事!” 江漢神駝,已扭虧為盈,着瓊娘借給的金牛劍,這是廬山四劍之一,雖不能與神州五劍互相比拟,但也不失名劍之一,劍身上金光閃爍,耀眼生寒。

    神駝微笑道: “久聞蓉城邛崃,精研了一套劍術、取名八八式,老朽攜同孫女,倒要見識一番!”嗆啷一聲巨響,蓉城老人,已将背上寶劍,拔了出來,但見紅光一道,迎着陽光,向四周散射,這蓉城三劍之一,天蜈劍。

     江漢神駝可暗吃一驚,心說: “這劍有點邪門,色作暗紅,分明有毒,可得小心應敵,以免上當!”蓉城忽作傲語: “我們都是上了年歲的人,比試不易,你祖孫兩人,不妨齊上,也可印證我邛崃絕學!”神駝倒也滿不在意,蘅春年輕好盛,那能受人奚落?青銅劍業已出鞘,蓮步輕移,冷笑道: “恭敬不如從命,長者認為操必勝之權,小女子和祖父自當欣然受命,惟長劍無眼,舉手無情,如有誤傷,隻有彼此認命了。

    ”話語中帶着諷刺,而且也咄咄逼人。

    蓉城把臉一沉,長劍一指,紅光撩目,一股寒風,微帶腥味,分心戳來。

    蘅春也不示弱,振腕揮劍,往下一沉,這是一氣兩儀劍術中的破招之術,渾沌初開,青銅劍原本黯然無光,但與天蜈一接觸,立覺閃閃金光迸起,蓉城将劍往上一挑,上迎下壓,力挾千鈞,铮然一聲,火光四迸。

    蘅春武功可也不弱,腕力堪比惠元,雖然震得手臂一麻,但後退之間,即穩往身勢,長劍一絞,“金龍盤柱”,若對方腕力較弱,自可把劍震出手來。

     蓉城老人,本眯着一雙細眼,可沒想到這妮子出手便是硬招,而且招式毒辣,不由雙眉一挑,眸子裡精光如電,略事探腰,劍光如熾,竟随着蘅春劍式,如磁引針,幾式旋轉。

    蘅春青銅劍身愈來愈重,倏聽老人一聲冷笑,劍勢劃然而止,青銅劍被膠住一般抽轉不動,雙方劍身,嗡嗡之聲大作,而且陣陣熱流,從天蜈劍上直接傳來,立時眼花耳鳴,面熱心跳,使人感覺極端難受! 眼看支持不住。

    身旁,已響起江漢神駝的笑聲,并道:“妮子不識高低,也得吃點苦頭,還不與我退下!”紫光缭繞,一挑之力,勢如排山倒海,如不抽招後退,雙方寶劍,都得震出手來。

     蓉城老人,吃驚地往後一躍,本待大聲斥叱,但對方卻氣定神閑,微笑相視,雖是彎腰駝背,那滑稽之像,卻使人罵不出來。

    彼此半晌無語,還是駝子先笑道: “天府道友,意正大發,正和孩子們打得難解難分,我們迎面而立,久戰無功,不如下次遇着時,誰有興,即招呼再打如何?” 蓉城老人,見他一臉輕松情形.以為神駝心存輕視,不由急怒交作,冷哼道:“據我看,你這是最後一次和我相遇,談未來的,隻有待諸來世了!”蓉城八八式,第一招便是“大地驚雷”。

    天蜈劍斜空而出,隻聞轟轟之聲震耳,這原是用内力振動劍身,劍和風聲相激,産生一種強烈的音波,可以擊穴傷人,厲害無比,江漢神駝,也用一氣兩儀劍術,揮劍迎敵。

    蘅春恐其不敵,側攻而來。

     于是九人分成三組,展開劇戰局面。

    迨寶琉被一愚子所制.龍女偷襲救援,瓊娘也趁機暗施天狼釘,把一愚子左耳打掉,這三位武林高手,立顯敗征。

    首由一愚子作困獸之鬥,戰有十餘招,眼見男女諸俠,劍術愈演愈奇,殊無敗意。

     雲姬據着玉儀,手抱紅巾,站在一旁觀戰,唧唧哝哝的說個不停。

    玉儀貌美,固不必說,雲姬更是風韻撩人,胸頭玉峰雙聳,幾欲突衣而出,蠻腰圓臀,悄目流波,貝不唇,風姿絕世。

     一愚子心怦然而動,暗道: “這少婦,極解風情,床第之私,必然生動,我何不如此如此!”于是連環劈出兩掌,把寶琉龍女逼退。

    耳上鮮血,用内功将它封住,雖然沾染不少血迹,但也不太痛楚。

    幾個縱躍,正奔向雲姬,不料那紅衣少婦,拈巾微笑,山風吹來,陣陣幽香,吹向這位海隅怪人,那使人感覺心靈空虛,産生一種強烈欲念。

    一愚子把真氣一提,正想将身法加快,突覺丹田裡一股熱流直透頂門,雙眼一花,頭昏腦脹,不由大吃一驚,知道這是武林中一種秘制迷魂散,自己業已中毒,忙用真氣将藥力逼向丹田,矮身彈足,縱出香氣範圍之外,來不及向西蜀二老招呼,竟朝太陰僧所奔方向遁逃。

    西蜀二老,情知有異,遂也不再戀戰,竟用雙劍護住全身,沖出劍幕,追随一愚子去了。

     龍女本除惡務盡之心,正待用百步飛環之術,把兩老除去。

    甫卸雙環,擡腕待發,立覺手腕被人拉住,一看,正是熊玉儀,知她猶戀舊情,遂笑道: “這兩人、既已投靠陰山,便是仇敵,留之活在世上,适足以違害武林,按理,長者對于晚輩,應一秉仁慈,他們把姊姊,洞骨空肌,意猶未足,還把姊姊從玉柱峰上,抛了下來,這樣居心險惡,勝似虎狼,妹姊還幫他作什?” 玉儀扭怩一笑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在青城是我祖師,平日卻也愛護備至,他能那麼對我,我卻不能以報複之念,落井投石,賢妹還是饒了他吧!” 倩霞笑道: “這一講話,他們早已跑遠了,麟哥哥大約還與雙魔戰着,他們會合之後,實力大,宜趕緊救援為是。

    ”雲姬拈巾微笑不語。

    倩霞攜着她的手,卻一手将鼻掩着,笑道:“姊姊的帕子,小妹确不敢惹,據說元弟和你初會時,也是上了這帕子的當呢!”雲姬玉臉一紅.含羞帶愧道: “往事羞于啟口,目下他們三人,都中了迷魂散,不過一愚賊道、中的甫深,這老鬼,色迷迷的一對鬼眼,看了就使人讨厭,是女人誰遇上誰準倒黴!”倩霞想起前情,忍不住粉臉通紅。

     熊玉儀在一旁看得呆了,暗道: “瓊師姊已算是絕世美人,可是和她一比,确有大巫小巫之别。

    ”複又想到麟兒:“蓋世才華,聰明絕世,風流潇灑,倜傥不群,最難得,是多情重義,忠肝俠膽,自己對他,似有報不完的恩義,更有說不出的心清,可是,在他身前,已經有三位了,寶琉的身材像貌,幾乎和龍女是孿生,而且他的想法,也和一般男子不盡相同,那就是對異性決無強烈的占有欲,他一舉一動,都光明磊落,絕無掩和做作,對人偏是那麼關懷親切,隻有龍女才和他确是天生的一對、……”想着想着,周遭一切,煞似渾忘,忽覺香肩上,被人拍了一掌,回頭一看,正是瓊娘。

    玉儀忙定心神,略顯嬌羞。

     瓊娘笑道: “妹子似覺心神不屬,大約又有所感了,我們快走吧!” 由江漢神駝為首,領着諸女,朝南邊飛躍.磷兒正站在一處懸崖之上;神情緊張地面對敵人,寒冰老人與一愚子等,業已合在一起,那也是一處嶙峋峋的岩石,距麟兒約在十丈以上,因為山勢陡料,居高臨下,麟兒已占着地勢優先! 太陰僧似微感不耐,因這兇僧,已獲奇珍,急于返山覆命,也無再戰之心,陰森森的一聲冷笑道:“掌門特一再叮囑,奇寶獲取之後,天大的一事,也得立即趕回山中,另有商量,這一班小狗男女,暫時讓他們多活幾日便了!”語罷遂與寒冰老人,首先縱走。

    一愚子和西蜀二老也覺老大不是意思.隻好讪仙而遁! 江漢神駝,攜男女諸俠,已躍落岩上,惟麟兒感覺難受,竟由神駝以長者身份慰勉一番,略謂: “此次,我們失去先機,處處為敵所制,主要在于敵勢太強,陰山派實力已成,五老公然出現,江湖劫運,勢将逐日加深,眼前,能與他們為敵的入,除了賢契以外,武林中還找不出第二人物。

    塔裡藏寶,雖被他門捷足先登,以五劍威力之強,想不足為巨患!” 麟兒歎道: “一着棋差,束手縛腳,今日之事,想來誠愧對恩師,塔裡藏寶,被人所得,敵勢自将更強,從此武林無甯日矣!”語罷神色黯然。

     惠元笑道: “麟哥哥,凡事不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我心,我們所遇的敵人,都是震撼武林的巨擘,論修為和功力,除了鱗哥和韓老前輩以外,其餘都比他門相差頗遠,奇寶未獲,情勢使然,急也無用。

    隻是他們所獲之物,除了兩面銅盾之外,其餘都不得而知,使人無法想出克制之道!未免使人難安!” 神駝忙道:“我們不是同赴大雪山麼?三老為當代第一奇人,必知分曉.早些奔赴,以求指示!”語畢,立領男女諸人上道。

     下了九頂山,來到茂鎮時,已是日暮黃昏。

    茂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