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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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尾巴肚子餓時哀求的大眼。

     「妳的粗心大意跟我有關系嗎?」 「拜托啦,拜托你想一下,那是一筆五百萬的生意,你真的沒看到?可不可以問一下别人?」 「妳浪費在這裡的時間不如回去叫秘書重打一份比較快。

    」 她的小臉飄來一層烏雲……這麼簡單的事,早上被大伯刮胡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大伯就是吃定她是三葉蟲,史前單細胞動物~~ 被人家這麼認定,一點都不值得誇耀,她,笨死了。

     她突然變得垂頭喪氣,剛剛精力充沛的她像昙花一現,淩悍墨聲冷如針的提醒她。

    「距離妳說的四點半剩下一個小時不到。

    」 她驚跳,感覺像全身毛發都豎起來的小狗。

     「我走了,你要記得去給醫生看,就算你說你是醫生,可是我想你的醫術肯定不怎樣……我的意思是說人跟動物不同,呃,反正,小心不要再摔跤了。

    」匆忙的丢下這些話,她抱着又開始燒的頭回去找秘書。

     回去,非要叫計程車不行了。

     「喂!」 「你……叫我?」鞋、鞋,她剛剛把鞋脫到哪去了? 「妳的名字叫什麼?」 「遊,魚兒水中遊的遊,五蘊皆空的蘊,青色山脈的青,遊蘊青,我外公取的名字喔,他沒有退休前是個教授,很有學問的對不對……哎呀,我這樣會不會太臭屁?」 提起她的外公、外婆,她的小臉蛋就會揚起無限光芒。

     遊、蘊、青,是嗎? 「下次換你告訴我名字。

    」她回眸,又對他笑。

     這是第二度。

     聽着她咚咚咚的腳步聲下樓去。

     他靜默。

     然後,咚咚咚的腳步去而複返。

     她白皙的臉從樓梯欄杆處冒出來。

    「你一個人可以嗎?」 一剎那間,他的神情有了變化,「我又不是小孩。

    」 「記得要擦藥看醫生喔。

    」 他長年封閉自己,将感情抹滅得涓滴不剩,這時候很清楚那地方有了缺口,有什麼溫柔的東西流淌了進來,溫暖了他的心。

     「掰掰~~這次我真的走喽!」踢踢踏踏的腳步又去了。

     這次,沒有再回來。

     本來有她的空間居然因為她的走掉變得空曠了。

     看着恢複一室幽然的起居室。

     這叫什麼?天涯何處不相逢? 世界真小! 不過,昨晚他為什麼沒有發現? 這麼多年過去,誰能在第一眼認出彼此? 他戴回眼鏡,揚聲-- 「老爹,昨天我要你丢掉的公事包呢?」 ******bbs.*** 酒店。

     高分貝的電子音樂隆隆,群魔亂舞無休無止。

     頭昏腦脹的遊蘊青趁機喝了口水滋潤已經燒起來的喉嚨,就等對方點頭蓋章簽約。

     為了訂單不能不應酬,踏足聲色場所,幾杯酒下肚,場面話也說得差不多了,這張訂單她有把握可以拿到。

     「接下來就是我們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事了。

    」當陪客的荊副理坐了多時,這時候探過肥嘟嘟的身體,臃腫的五爪沒有經過遊蘊青同意私自的阖起契約,然後将全部的文件移向自己。

     她蹙眉,眼睜睜看着文件被收進荊副理的公事包。

     「遊小姐,妳可以先走。

    」 當她是死人嗎? 狼子野心。

     帶着那紙合約回公司,所有的功勞就是他的了。

     那麼辛苦了一個半月的她算什麼? 「荊副理……」 「快走、快走!」他連應付的嘴臉都省略。

    「還是妳也想跟我們一起去High一下?」 所謂的High不用說就是帶小姐出場去續攤,至于到哪去續,她心知肚明,說得好聽這是商場文化,要講白了,男人借機大玩特玩。

     這是台灣的應酬文化,談生意,不乏規矩的生意人,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揩油的人更多。

     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再強,也強不過設下遊戲規則的男人。

     這是她的心底話嗎?是的,她有這樣深深的無力感,當你不被認同的時候,就更容易被排斥了。

     男人玩遊戲的時候并不需要她這樣的拖油瓶。

     荊副理以為她想反抗,倚老賣老的嘴臉還沒擺出來聽到的卻是她叫人錯愕的問話-- 「既然你們要去别處續攤,桌子上這些菜就讓我打包吧。

    」 「妳想做什麼?」 「你沒看我在打包。

    」 她招來少爺,要了塑膠袋,一點都沒有障礙的把好幾盤根本沒動過的菜倒出來快速打包。

     應酬談生意,關心的是自己能有多少獲利進帳而不是桌面的菜肴,整桌撤掉是常有的事,像現在,滿桌好料動也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