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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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熊鎮東咬緊牙關,臉色愈來愈難看,屬下的對話,卻一句又一句,清晰的飄進他耳裡。

     「所以,不少人在傳,兩人舊情未了。

    」 「那、那、那咱們隊長怎麼辦?」 「唉,丁小姐怕是拿隊長來當煙霧彈呢!」 「不會吧!」 「我也希望不會啊!」小柯雙手一攤。

    「我可不願意,白白看隊長吃虧,滿腔情意都給了出去,卻被人利用,當成煙霧彈--啊!」怪了,他的腳怎麼騰空了? 「哇!」 小蔡同時發出哀嚎。

     兩人驚恐互望,這才發現,自個兒的領口,已被熊鎮東拎得高高的,吊在半空中。

     「呃,隊長,我們是關心你啊!」 「是啊,隊長,我、我、我們是--」 話還沒說完,臉色鐵青的熊鎮東,已經揮出雙手,把兩個不識相的家夥,全扔到牆上去了。

     砰! 一聲巨響後,小柯與小蔡,同時撞上牆壁,然後慢慢的、軟軟的,昏倒在地上。

     熊鎮東瞪着兩人,臉色仍舊難看得很。

    那些話語、傳聞,就在他耳裡、腦裡,不斷轉啊轉。

     宜靜跟厲大功曾是一對? 他們又舊情複燃了? 他隻是個煙霧彈? 一堆胡思亂想,就在他腦子裡滾來滾去,讓他又氣又惱,幾乎又想抓起那兩個家夥,再往牆上多撞幾回。

     打從踏入警界,他對厲大功,就存有着「既生瑜、何生亮」的心結,對于長官的偏袒,他雖然心裡不爽,但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這事要是扯上宜靜…… 熊鎮東收緊拳頭,心頭亂糟糟的。

     半晌之後,他咬着牙,粗聲咒罵了幾聲,然後才腳步一旋,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bbs.*** 入夜。

     台北天際下着傾盆大雨。

     今晚,宜靜比平常更晚下班。

     熊鎮東按照往例,在飛鷹特勤總部接她上車,送她回家。

    一路上,大雨不曾停過,他卻注意到,她嘴角上噙着淺淺的笑意。

     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有着釋然;那張水嫩的唇上,有着笑意,甚至于那雙纖纖十指,也在窗邊輕敲。

    他從不曾見過,她的表情如此輕松。

     這跟剛剛,在飛鷹總部門口,目送她離開的厲大功有關嗎? 熊鎮東握緊方向盤,濃眉緊擰,隻覺得一股酸嗆,直往喉頭上冒。

     沒人說話,車内沉默着。

     直到車子轉入巷口,停在她居住的公寓門前。

     「謝謝。

    」宜靜說道,打開車門,嫩白的小手遮着雨,纖細的身子眼看就要挪出車外, 一陣沖動湧來,這一瞬間,他突然失去耐心,急于想知道答案。

     「等等!」他拉住她。

     宜靜回過身來,眼兒輕眨,眼睫上沾了水。

    車外的路燈,在她精緻的五官上,鑲了一層細細的光,讓她看來更美。

     彎彎的柳眉,微微上揚,她無聲的詢問着。

     熊鎮東鼓起勇氣。

     「妳到底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她微微一愣。

     接着,紅潤的唇,揚起一朵好美好美的笑。

    那笑容,美得幾乎讓他眩目、讓他忘了呼吸。

     就在陣陣雨聲中,他聽見她開口。

     「我以為,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

    」 什麼?! 什麼?! 她說了什麼?他聽見了什麼? 熊鎮東目瞪口呆,絲毫不能動彈,隻能傻傻的望着她。

     那愣傻的樣子,反倒讓她笑出聲來。

     這段時日以來,熊鎮東對她的熱烈追求,她并非全然無動于衷。

    這個男人雖然莽撞、粗野,卻百分之百誠實,全身上下沒有半根虛僞的骨頭。

     倘若不是他,她肯定撐不過去,絕對早已在漫長而可怕的調查中崩潰;若不是他,她肯定也無法完成剖繪,順利的在今天,将分析結果傳送給美國警方,讓他們去逮捕犯人。

     宜靜明白,這段時間裡,她的心靈,是被他呵護在掌心的。

     瞧他還一臉呆樣,愣愣的反應不過來,跟他投訴率第一的問題警察形象,顯得份外不同。

    她忍着笑,沖動的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軟嫩的馨香,輕刷而過。

     熊鎮東的眼睛,瞪得更大,表情更茫然。

     半晌之後,他才陡然回過神來,聽清楚她的回答、感受到她殘餘在他唇上,那最柔軟的誘惑。

     隐含陰霾的黑眸,瞬間亮了起來。

     「等一下!」他探出大手,把站在門邊,盈盈淺笑的她,一把抓回車子裡。

     軟軟的嬌軀,跌入他的懷中。

    她的柔軟曲線,嵌合進他的堅硬,竟是恰到好處,沒有半絲的縫隙。

     車外下着雨,她卻感受不到寒意,敏感的肌膚,隔着微濕的衣裳,被他的體溫熨燙着。

    灼熱的呼吸,刷拂過她的發,引發她輕輕的戰栗。

     堅實的雙臂,環繞住她的腰,她能感覺到他的不同。

    那股隐忍太久的欲望,因為她的首肯,再也羁壓不住。

     他霸道的擁住她、圈住她,那雙黑眸,在陰暗的車内,格外的閃亮。

     熱燙的唇,刷過她的發。

     粗嘎的嗓音,穿過細柔的秀發,徐徐宣布。

     「剛剛那個不算。

    」他說,然後-- 他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