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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軀體其實沒死,對不對?對不對?” “沒錯,你其實沒死,但我也不知道你何時會清醒或是死去。

    ”宮嘯天将她抱得更緊了。

     “所以我有可能下一刻走、有可能明天走,也有可能二十年後再走?對不對?” 宮嘯天點頭,将她握得更緊。

     “那你還在等什麼!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林萌從他腿上一躍而起,瞬間把他撲倒在濕冷地面。

     宮嘯天錯愕地看着她坐在他腰間,捧着他的臉,一副不知道要從哪兒開始鲸吞蠶食他的打量模樣。

     “你你……你别亂來。

    ”宮嘯天咽了口口水,流竄過四肢的激動讓他知道他已随即有了反應。

     他抓住她的肩擋她在一臂之外,粗聲說道:“如果在這裡行男女之事,會因為心念紊亂而導緻魂飛魄散……” “喂,前輩子的事,我不清楚。

    但我這輩子連個男朋友都還沒有交過,你難道以為我要對你霸王硬上弓,做什麼限制級的演出嗎?”她戳他戳他戳他,小臉羞得紅通通。

    “我隻是在想……在想……在想你的唇吻起來是什麼感覺……” 她的頸子被拉下,粉唇讓宮嘯天覆住。

    他用比她想像中柔軟、冰涼的唇瓣奪走她的呼吸,用他霸道的舌尖讓她腦筋空白。

     林萌摟着他的頸子,感覺那個吻鑽進發她的心裡,讓她飄然得像是要起飛,她緊摟他的頸子,隻想要更多的他。

     她的熱烈讓宮嘯天更加放肆,他吻得更深,巴不得将她整個人吞入心裡。

     太久了,久到他已經遺忘了她是這麼柔軟、這麼讓他愛不釋手的小家夥。

    或者,他從來沒忘記,隻是沒想到竟還有機會再遇到她。

     宮嘯天吻得放肆,大掌摟起她的腰,讓她半躺半坐地偎在長榻扶手邊的月牙形軟墊間。

    他們的身材差距太懸殊,對他來說,這向來是可以最放肆吻她的方式。

     他不知道他們親吻了多久,有可能是一瞬間、也有可能是一輩子那麼長—— 突然間,整棟屋宅劇烈地上下搖動了起來。

     “地震!”她鑽進他的懷裡,抱住他的手臂。

     “不,那是我的靈體在警告我不該再越矩。

    ”宮嘯天在她唇上低喘着,卻舍不得離開她的唇。

     锵锵锵—— 遠處傳來鑼钹的聲音,林萌身子一顫,想起他的夢境終結前的那一幕。

     “你該去巡獄了,對不對?”她說。

     “對。

    ”他的額、他的鼻尖輕觸着她的。

     “我陪你去。

    ”她說。

     “不!”宮嘯天蓦地坐起身,緊咬着牙根,黑眸大瞠地瞪着她。

     林萌扶着他的手臂,緩緩地坐起身,看着他臉上無比驚恐的神色。

     “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再踏進那裡一步。

    ”宮嘯天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什麼?那次巡獄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脫口說出‘不要去’?”她撫住他的臉龐問道。

     宮嘯天腦中閃過的畫面,讓他高健身軀猛烈震動着,好半天都說不出話,隻能怔怔地看着她。

     “我不能說。

    ”好一會兒後,他隻說得出這句話。

     “因為那次的巡獄,讓我離開了地府?”她猜測道。

     他身子一震,捂住她的唇。

    “不要再問了。

    ” “我現在能做什麼?”她偎到他胸前,就像幾百年來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一樣。

     “什麼也不用做,隻要在我離開,或者在你先離開之前的這段時間陪着我。

    ”他緊摟住她的身子。

     “這樣就夠了嗎?我不用回想起一切嗎?” “回憶太沉重,結局也不重要,你隻要知道‘現在’是最好,這樣便夠了。

    ”宮嘯天将臉埋入她的頸間,啞聲說道。

     她抿着唇,雙眸噙淚地将他抱得更緊更緊。

     是啊!除了珍惜相守的每一刻“現在”之外,她真的不知道她還能做些什麼,真的不知道啊…… *** 那日開始,除了巡獄之外,林萌哪裡都陪着宮嘯天。

     就她有限的記憶裡,她知道自己沒戀愛過。

    可她一旦開始戀愛,卻像已經談過幾百年的戀愛高手一樣。

     她知道一切都因為她的對象是宮嘯天——她天生就是該屬于他身邊的。

     相戀的這十日以來,他習慣抱着她的方式、她自然而然回擁他的姿勢、她一躍而入他懷裡的角度,都是最完美的契合。

     他不用開口,她就懂得他要什麼。

     因為她是那個“林萌”,她隻是記不起一切而已。

     但也因為如此,每天晚上為他送上鐵漿的工作,遂變得沉重無比。

     她完全不敢想像鐵漿若是吞喝下肚,那灼燙的鐵漿會讓人多麼痛不欲生——她看過地獄衆生的受苦,所以更不敢去想像宮嘯天若喝了那鐵漿會有的情景。

     所以,她總是把鐵漿送到他的桌上,便飛也似地逃走了,因為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她都要在擔心與發抖中度過。

     不幸中的大幸是,宮嘯天應該會在五天後前往“天居”,永遠不再回來。

     面對此事,她有千百萬分不願分開,但隻要他能少受點苦,即便她的不舍會讓她哭瞎眼,她也無所謂。

     此時,林萌站在每晚領取鐵漿的庫房門前,對着漆黑的天花闆說道:“可以讓我替他受苦嗎……” 當然,沒人回應她。

     “個人所受之罪惡,父母眷屬子女皆不能為其代受。

    ”她念着獄法裡的條文,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