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關燈
原先以為和你在一起會是件很痛苦的事,看我老是被你氣得說不出話來就是個最好的證明。

    但是,事實和心卻不容許虛僞的謊言。

    你強制的進入了我的生活,雖然讓我驚慌氣憤,但……不全然隻有這些。

     快樂,也是有的;和平,也是有的。

    你出乎意料的體貼與溫柔雖然讓我很想在你的評語上加一句“表達能力欠佳”,但不可否認的,你也帶給我很多的驚喜和溫暖。

     送給你一首布拉姆斯的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算是給我們倆的禮物。

     經過一番激烈的争吵,再加上服用感冒藥的作用,方聆音着實睡了一場好覺。

     昨天應該是他到目前為止過得最驚濤駭浪的一天吧! 從小他就在父母的保護下過着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無味的生活,而父母親去世之後,他和其他人之間的交流來往也就更加少。

    他和老管家相依為命的住在這棟屋子裡,遠離塵嚣地生活着。

     以為他會就這樣過下去,生命中隻有他自己和小提琴,直到老死。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隻是不曉得什麼因緣際會,讓他遇到了袁知陵這個男人。

     他是他從未見過的類型,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

    一顆平靜無波的心就這樣被他毫無章法的擾亂攪得慌張失措,甚至還前所未有的動氣、怒吼…… 他應該是很抗拒袁知陵強硬地介入自己的生活,但在和他吵嘴鬥氣的同時,翻騰奔躍的心 反而讓他更有活着的感覺。

     好矛盾啊!過去的平靜安逸雖讓他留戀,但 未知的刺激卻又讓他心中充滿好奇。

     讓他興起從象牙塔中出走的念頭的人,是袁 知陵嗎? “喂,醒了就别再裝睡了!” 這家夥怎麼還在呢?方聆音微皺起眉,卷起棉被翻身又睡。

     “你竟然敢不理我?”看着裹得像春卷般的方聆音,壞念頭很快的從袁知陵腦中閃現,嘴邊的笑容淨是詭詐。

     緩緩的伸出手,一對魔爪悄悄的往方聆音的腰間襲去。

     “啊——” 驚聲尖叫劃破了晨間的甯靜,在屋外樹梢上的麻雀都被驚得四處飛散。

     “啊哈哈哈哈……你……快住手……哈哈哈……袁知陵,你……你幹嘛啦!哈哈哈……”抑制不住的狂笑連同哀求聲一塊兒響起,受到袁知陵搔癢攻擊的方聆音全身弓成蝦狀,卻依然躲不過那雙老是停留在他腰部胡亂搔弄的手。

     “醒了吧?”袁知陵順勢壓在方聆音身上,着迷地看着他因大笑而酡紅的麗顔。

     “誰還睡得着啊?我一點也不喜歡你這個鬧鐘。

    ”終于停住笑意,方聆音眨眨眼,呆呆地瞪着距離自己過近的一張俊臉。

    “你給我滾下去!”他手一推,身子一翻,将壓在他身上的混蛋推開,呼吸這時才順暢許多。

     緩緩的坐起身,袁知陵笑笑地看着微怒的方聆音,“聆音,你好粗魯。

    ”雖是抱怨,但他盈滿笑意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愠色。

     “袁知陵,你好無聊。

    ”方聆音毫不客氣的回嘴。

    “還有,你怎麼還在我家?” 其實他想問的是為什麼他會在他房間、在他的床上,但是……唉!算了,反正這幾個問題差不多,他甯可挑那個比較不容易尴尬的。

     閑适的伸長了腿,叫人起床的袁知陵反而自己躺了下去。

    “我不是跟你說我要搬來和你一起住嗎?” “我又沒答應你!”想起惡夢般的昨日,方聆音氣急敗壞的回嘴,雙手則忙亂地将袁知陵擱到他腳上的長腿給搬開。

    “你知道我可以告你擅闖民宅吧?” 袁知陵輕笑幾聲,轉身抱住方聆音的腰,頭則舒适地枕在他大腿上,“别這樣嘛!” 這家夥……“算了!讓你住一晚也無所謂。

    不過,你為什麼在我房間裡?” “我昨晚在這裡照顧你啊!”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照顧……不經意地想起昨晚的吻,方聆音的臉倏地通紅。

     “呃……那還真是多謝你了。

    不過為什麼你會睡在我床上?” 這下子他總找不到什麼好理由了吧!總不可能是他把袁知陵拖上床的。

     “聆音……” 如歎息般的叫喚,讓方聆音的心忍不住顫抖。

     頓了下,袁知陵故作幽怨道:“你真的忘了嗎?我好失望。

    ” 忘了?他忘了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

    ”方聆音力持鎮定,努力的掩飾聲音中的微抖。

     “你拉着我的手,要我陪你啊!”将摟着他腰部的手環得更緊,袁知陵巧妙地遮住自己唇邊的壞笑。

    “你就像現在的我這樣……” 不會吧!“你騙我!”奮力地想掙脫他的環抱,但是事實證明方聆音的努力是徒勞無功。

    “我怎麼可能做出跟你一樣卑鄙的事!” “卑鄙是嗎?”淺淺的微笑仍在,隻是原本輕松的語調多了一份冷意。

    “聆音,你還不曾看過真正的卑鄙哪!” 什麼意思?驚栗于他話中的陰冷,方聆音還來不及細思,冷不防地就被壓低了頭,迎上袁知陵的索吻。

     不同于之前的“魔法之吻”和“喂藥手段”,這次的吻失去以往的戲弄,充滿着急切和專注。

     方聆音有些驚吓,想推開他卻又使不上力,逐漸暈亂的腦袋也失去思考的能力,隻能閉上眼任他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