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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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你寶貴的半天時間作賭注,等着瞧瞧她吧。

    這賭注,值得的!”看董玮那即将首肯的模樣,粽子又附和:“她應該是會出來的,她去買花種跟花苗時,花店老闆跟她說她要的花種就這星期天會進貨,所以她在這星期天的下午去看花種的。

    她近來好像迷上花藝了!” 喜歡花,嗯——那這女孩的性情準是溫柔善良,而且又是學妹,想到這兒,董玮的心不覺動了起來,然後帥氣地說:“好吧!”就算真不是富家千金女,那麼跟她耗段時日也無妨,董玮又點了點頭。

     “玮哥願意啦!哈,那我跟粽子就繼續陪你守株待兔啦!” “待你個大頭兔啦!”董玮敲了敲孬種的大頭。

    “誰要讓你們陪?!我董玮出馬把馬子,還要你們這對七爺八爺陪?笑話!去!去!快滾回去,别在這裡礙眼破壞景緻。

    ” “你又沒見過她!”孬種撫撫頭。

     “憑我這對富貴眼會看走眼嗎?再說,你們不也說過這兒全是她家的私人用地嗎?那還錯得了?!要真錯了,也不過是把她的姐妹當成她而已,要真那樣,也無妨,反正都是富家女嘛!” “?,也對!” “對就快滾!” “是,是,這就滾!”粽子逢迎地陪着笑臉,然後拉走豪隆。

     ☆☆☆ 原想利用這星期假日再去買些花苗、花種回來栽植,好将隐于後院受人漠視的小水池變成植滿荷花的水塘,讓一貫翠綠的五米路變為如彩虹般的行道。

    但現在,蹲于五米路一隅的藍翎不是在栽植,而是在拔除。

    才除去數株,藍翎的手便軟了,她實在不忍心,不忍心教數日的辛勞化成烏有,更不願讓眼前所見的景象,再回複到原來一成不變的“軍事化”。

     但不忍心又如何呢?誠如馬爺爺所提醒的,這兒可由不得她的感覺來作主。

    雖然她很想試探這位甫歸國的大少爺,對家園景緻改變的接受度如何,但這卻也隻能想想罷了。

    她可不能拿馬爺爺他老人家的工作和自尊來作試探,絕不能的。

     忽然,她聽見一陣車聲,擡頭一看,她看見老申所駕的黑色大車正由内駛出,她趕緊躲到籬笆後。

    她想:這時候車内坐的會是誰呢?是否注意到這周遭景緻的改變呢?哎,大概絲毫未覺吧! 大少爺會不會先察覺到呢?馬爺爺總是稱贊他是位重感覺的人;但是聽管家吳爺爺說,他開始忙着掌理事業了。

    是不是連他也無暇、更無此心思再在意這些了?要不,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沒對馬爺爺有所指示呢? 哎呀,沒人理會在意才好,這樣才可以随意的去做呀!可是,這不就更顯示出她跟馬爺爺的微不足道與身份的卑微嗎? 哼,她真的不喜歡這樣的身份與感受!要不是十年前的那場車禍所緻,她哪會落得如此悲慘?落得如此的見人便得躲,見車就得閃的?她原也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且父母又都有份高尚的職業。

     多少次午夜夢回,她都為十年前的那場車禍情景給驚醒;多少個難眠的夜,她甚至希望夢境能成真,而她就此消逝在夢境裡。

    畢竟活着的人還要捧着思念去遙祭逝去的親人,這份苦是難堪的。

     她掏出挂戴在身上的心型玉墜子,高舉在眼前,任它擺晃在清冷的風中。

    這玉墜子是她入小學的前一天,她的父母贈送的;記得她母親對她說:希望幸福與好運永遠的伴她學習、成長。

    車禍發生後,這玉墜子就變成了她思念父母的憑借。

    有時她會撫着玉墜子沉思:父母早将己身的好運負載在這玉墜子上,而且全給了她,然而,她又真擁有好運了嗎?這些年來,她過的可是身份卑微又見不得人的日子啊!她沒有一位知心的好同學、好朋友,因為,她害怕對方因此更清楚她的卑微。

     擺晃吧,玉墜子!真希望借由風的擺晃,能傳遞思念給自己在遙遠天國裡的父母! 如果能夠,那就盡情擺晃吧! ☆☆☆ 哇!總統座車也不過如此而已!等候多時的佳人華車終于出現了,董玮開始展開他的追妞序曲! 他将新購的二手拉風重型機車牽至路口,預備于華車拐過大樹之際,瞬間的發動,然後擋在車前,好給座車内的富家女留個“酷斃了”的第一印象。

    然而這個舉動是非常冒險的,那穩如巨型海龜的華車在拐過大樹之前是瞧不見他的,所以,他非得好好控制不可;這可不容延誤,否則,“酷斃”不成,被“輾斃”倒有可能! 他全然準備就緒後,那副跨騎傾斜上身的雄姿,就仿若一匹正撲逼獵物的野狼。

    車近了,他将右腳擡踩在啟動踏闆上,預備—— 啊!怎發不動?!再踩,又踩,完了,英雄當不成,真要當狗熊了。

     踩不動車,董玮靈機一動便下車來推動他自認非常拉風的重型機車;雖然不能展現酷勁,但至少可以留給她一點印象。

     那輛豪華的轎車緩緩駛近了,董玮看見車窗緩緩地被搖了下來,他以為他就可以看清那位美人的面貌,于是他加快了腳步。

     冷不防,一聲“讨厭”從車裡傳了出來,快速地,車窗又關了起來,而司機也加速地前進,留下一臉茫然的董玮。

    一個不留神,他和重型機車一起倒向路旁的水溝裡。

     ☆☆☆ 什麼聲音?豎耳聆聽之際,藍翎收了玉墜子鑽出籬笆,适才的愁緒已為此刻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