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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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媽媽,我看你不如買二十斤,再加上我也買個二十斤,說不定還可以殺到更低的價錢哪!”柳妶依認真的分析着。

     多年來,柳妶依早已學會母親一身精打細算的絕活。

     “好、好、好!那我就買……” “媽!”終于忍無可忍的靳宇璜憤憤的吼道:“我、要、上、洗、手、間!” “喔!”靳媽愣愣的應了聲,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有個行動不便的兒子。

     他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靳宇璜發誓,這輩子他跟柳妶依的梁子結大了! 憋了近兩個鐘頭,好不容易得到纾解之後,靳宇璜自洗手間出來,發現已經不見那礙眼的花影子。

     該不會是這女人突然良心發現,準備好心放他一馬了吧? 他狐疑的揪起眉,不放心的一拐一拐的走到病房門口,朝走廊左右探了下。

     孰知,遠遠就看見柳妶依正推着一個坐着輪椅的老人,邊推着還邊有說有笑。

     怪哉!這女人成天是吃飽了撐着不成?每天不是在他病房裡忙東忙西,就是到每間病房去管閑事,現在還想騷擾又老又病的老人家! 眯起眼,瞪着遠處一身突兀色彩的身影,靳宇璜不知怎麼的總覺得不是滋味。

     說什麼特地向公司請了一個禮拜的公假要來照顧客戶,看樣子她八成隻想乘機摸魚。

     他該慶幸他年輕力壯傷好得快,要不然像她這種照顧法,他怕是跌進馬桶裡淹死了也沒有人發現。

     靳宇璜探出頭,正以一種打探敵軍軍情的謹慎,小心翼翼觀察之際,柳妶依的目光卻毫無預兆的朝這裡望來—— 靳宇璜心一驚,連忙收回腦袋,有種像是被逮住小辮子的心虛。

     他是在做什麼?此刻他該回床上,趁着那張聒噪的大嗓門還沒有回來之前,好好的喘口氣休息一下的。

     但不知怎麼的,他竟莫名其妙的再度探出頭,小心翼翼的隻露出一隻眼睛觀望着她。

     隻見柳妶依正開心的跟老人聊着,隐約還能聽見她特有的大嗓門以及笑聲。

     真是個又吵又聒噪,沒有半點女人味的女人—— 靳宇璜在心裡忍不住罵道,兩眼卻仍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看着那張真誠、燦爛的笑臉,突然間,他像是中邪似的,目光膠着在她的臉上再也移不開。

     他怎麼從來沒有發現——她有個笑起來很甜的笑容! “妶依,你的親戚啊?” 不知何時,靳媽突然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柳妶依身後,熱絡的扯着嗓子問道。

     “不是!我是看老伯一個人推得辛苦,索性就來幫他。

    ”柳妶依笑意盈盈的經過兩人眼前。

    “靳媽媽,我去去馬上就回來了!”她留下一句話,便又推着老人朝長廊那頭而去。

     靳宇璜的腦袋從左轉到右,定定的看着身上散發出那股莫名恬靜氣息的她,竟完全怔住了。

     見鬼了! 他竟會看這個平時他不屑一顧的女人,看得目不轉睛! 她沒有什麼不一樣,依然是一身俗氣的花衣裳、一頭厚重的長發,以及糟糕到極點的妝,怎麼會有那股不可思議的氣息? 奮力的甩甩頭,靳宇璜确信——他一定是連腦子也摔壞了! 隻是意料不到的是,霎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朝他襲來,他身體一晃,急忙想扶住門框穩住身子,卻失去準頭整個身體筆直就往地下倒。

     恍惚中,他隻聽見母親的尖叫聲,預期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隻覺得自己跌入一團柔軟中。

     “兒子,快起來!你壓到妶依啦!” 恍惚中他隻覺得妶依這兩個字莫名的刺耳,隻是身下這團觸感絕佳的柔軟,卻讓他舒服得不想醒來—— 柳妶依老覺得有道目光盯着自己! 那道緊盯的審視目光十分淩厲,看得她渾身寒毛全豎了起來。

     隻是每次一回頭,卻總是不見有人的蹤影,但那種被人盯着看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她擡頭看了眼天花闆上的冷氣,搓了搓泛起一大片雞皮疙瘩的手臂,暗忖着明天一定得跟媽媽借她那件暖和的碎花絨布上衣。

     “對了,柳小姐!你到這兒幫忙照顧朋友,不用工作啊?” 一旁老人的聲音蓦然将她的思緒拉回。

     “喔!我特别向公司請了假。

    ”柳妶依親切的笑了下。

     眼前的老人是她在這個走廊認識的,才短短幾天,柳妶依竟也跟他熟了起來。

     老人是前些日子不小心在家跌斷了腿骨,但幾個兒女全在工作,所以無法前來照顧他,每回柳妶依見他一個人滑着輪椅在走廊上閑晃,總會過來跟他聊個幾句。

     “你對朋友真好。

    ”老人贊賞的看着她。

     “也沒什麼啦!”柳妶依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因為那是位很特别的朋友。

    ”她可以清楚感覺到心裡深處那股特别的感覺。

     “特别的朋友?男朋友嗎?”老人忙不疊的湊過耳朵。

     “他……”柳妶依嘴邊的笑蓦然隐沒。

     男朋友?怎麼可能? 回頭瞥了眼靳宇璜的病房,高昂的情緒卻突然消沉下來。

     “隻是個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