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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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玩。

    ”米蕊綻爬起來順着淩亂的長發,打算到廚房收拾善後。

     “等一等!”駱同森拉住她,好整以暇地遞來她的錢包。

     米蕊綻受寵若驚地接過皮包,他也站起來撫平弄皺的衣服。

     “如果你打算再來一次,我可以奉陪,但是先講好,這次換你在下面,我已經禁不起‘摧殘’了。

    ”他臉上淨是揶揄、暧昧的笑容。

     米蕊綻惱火地把錢包扔過去,又準又快地砸中駱同森。

     住進這屋子,這是第二次挨打了,駱同森虛張聲勢地叫着,伸手接住錢包。

     “哎喲!打死我喽!” 這就夠了!米蕊綻得意地朝廚房走去,但他一個劍步過來,在房間門口堵住她。

     “娶了你,我會不會死得更快?”他滑稽地擠着眼瞧她。

     “你還想玩嗎?”米蕊綻被那樣子逗笑了。

     “想喔!”他欺身過來,她來不及閃避,成為虎口下的犧牲者。

     他從臉頰吻到頸子,嘴在遊移又似纏綿,她的臉龐也逐漸紅熱……深邃的眼神,熱切的吻。

     “駱組長。

    ”她掙紮着、喚着喘息急促的他。

     “抱歉。

    ”一個尋常的吻已經超乎尋常,他勉強自己放開她,但起伏劇烈的氣息,無法平息,他旋即進房去。

     “晚安,駱組長。

    ”他離去,米蕊綻也回房間,窗外雨聲淅瀝,但似乎有沙啞聲音傳來:“晚安,敏慧。

    ” 那是他的回應,而他就是她來得既快且猛的愛情。

     雖是假日,但駱同森依照每日慣例,一早起來就在住屋四周走動,看看防備多時的“不速之客”是否光臨。

     如同往常,四野寂靜,連貓也沒一隻。

    隻有遠方油桐花,燦然如雪。

     “敏慧,我們出去兜風?”他進屋去,在米蕊綻光潔、白皙的頰邊印下一吻。

     那日幾乎失控後,駱同森已經不敢再做過于親昵的舉動,不過,這點無損兩人感情的發展,連默契都日益增進。

     “好啊!”兩人當下一起出門,快樂得仿如小學生要出門遠足。

     一天的開始,駱同森一定要開車在鎮上繞一圈,才甘心去上班。

    雖然是要出去玩,他也非要巡邏巡邏,才能放得下心。

     “漫無目的開車應該叫遊蕩,而不是兜風。

    我們應該到山坡、溪邊比較像,你說對不對?”駱同森挑着兩道濃眉說,兩顆眼睛卻仍朝四周瞄着……瞧那欲蓋彌彰的樣子,米蕊綻真被他打敗了。

     “想轉就轉,不要裝蒜。

    ” 其實,大街小巷地轉,也是挺有趣的。

     車行一段,米蕊綻看見幾個穿着唐山裝的老人坐在廟埕吹奏南管。

    古典的穿着,加上傳統古樂,很能激起思古幽情。

     “他們在幹嘛?”駱同森好奇地問着。

     “打發時間吧!”米蕊綻指着那幾個老人說。

    “南管是很中國的樂器,現在很少人會吹奏了,你能猜出他們吹的是哪首曲子嗎?” “那是南管?我還以為是笛子呢!”駱同森驚異地說。

    “我剛剛還在想,奇怪,這笛子的聲音怎麼這麼難聽。

    ” “曲調高低、旋律、節奏都不同啊!”米蕊綻當下出了謎題讓他猜。

    “快!告訴我,他們在演奏的歌名。

    ” 駱同森連南管笛子都分不清,要他聽出歌名,這未免也太為難了吧! “是不是‘南都夜曲’?”他随口掰着。

     這首歌上回養父在聯誼會上唱過,所以他才記得歌名。

    據說,這首歌的年紀跟養父一樣大,歌詞是描訴一個歡場女子執壺賣笑、生張熟魏的凄涼無奈,養父唱來也格外娓婉動人。

     “你怎麼知道?”米蕊綻的表情十分詫異。

     “哈!”糊裡糊塗地蒙對了,駱同森得意地把車朝前開去。

     “不管,你得告訴我……”米蕊綻搖他說。

     “哎呀!别吵嘛!”駱同森陶醉地賣關子,直到遇上紅燈停下,他還斂不回唇邊的笑容。

     “你看看!越線了,要是給人看見,會說我執法犯法、知法犯法……” 駱同森看着照後鏡,打算把車倒回白線内,卻見一輛鐵灰色自小客自後駛近,擋住他的退路,而車牌号碼和昨天通報聯絡簿上所登載的一樣。

     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駱同森迅速撥通勤務中心,要求支援,挂掉電話後,他趕忙又替一臉怔然的米蕊綻重新系緊安全帶。

     “後面那輛車,昨天在外縣市洗劫加油站。

    你坐好,我現在倒車撞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