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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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蹲踞在地上,眼睛也同樣盯著它,血紅的。

     我要活著,去愛他!雖然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

     它撲過來,雷霆萬鈞!我迎向它,在它人立著還來不及撲到我之前出手!我知道如果被它按在地上就毫無機會!所以在前進和退縮之前我選擇了前者。

    它的牙齒離我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時把軍刀上的大刀插進它的左眼,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捅得再深再深些!想要把它的頭貫穿! 它的牙齒始終未能落在我身上,因為隻要它前進眼睛就會吃痛一分,本能讓它選擇了偏頭。

     我緊握著軍刀不肯放手,隻聽“咯”的一聲,刀刃折斷到藏獒的眼裡。

     我忙伸手從它的頭頸上拔下斷枝,脫離它的爪子閃到左邊。

     在它瘋狂地尋找我時我忙拔出軍刀的另一個工具──指甲刀! 我靠!! 為什麽是指甲刀?我能用它幹什麽?! 我恨瑞士軍刀!它為什麽有這麽多工具! 藏獒轉了個身,右眼看到了我,立刻毫不猶豫地撲了過來! 我隻知道不能被它撲倒在地!身形一矮,我從它的身下撲了過去,順手将斷枝插進它的口中活,但是更加狂暴。

     我聽到背上衣服撕裂的聲音,但仍然感覺不到疼痛。

     再拔出另外一個工具──香槟拔塞絲錐! 這一次,是我像藏獒撲過去,我的目标是它的右眼! 我不會給它機會。

     決不能! 我要活著回去。

     最後兩眼俱盲的藏獒是撞在樹上倒下的。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死了,總之我還是撿起木棍狂敲了一通。

     那個時候我身上到處是抓痕,兩臂完全花了。

     如果不需要趕回廢墟,我想我當時就得栽倒在那裡。

     沒有誰可以剝奪我愛一個人的權利!就算老天爺也不行! 等回到那間破敗的小屋,太陽已經西下。

     遠遠的,我就看到蘭瑟靠在門口張望著,落日的餘輝在他的身上投射了金色光環,他看來美麗不可方物。

     他原本不是坐在這裡的。

    “我回來了。

    ”遠遠的,我對他說。

     “歡歡?歡歡!”他見到我時,一臉驚駭的樣子,“怎麽了?哪裡傷了?重不重?”他似乎要站起來──我見到他分明有這個意思──然而那條腿提醒了他這不可能。

    “我看看!給我看看!”他向我伸出手來。

     我手中的東西掉了一地。

    緊走了幾步,我半跪在他身邊。

    他扒開我的衣服,在我胸膛上撫摸──我的外衣在胸口的地方占滿了血迹。

     “還好……這裡沒什麽……其他地方呢?哪裡受傷了?”他問。

     “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麽!”我問,“你愛我,是不是?你愛我!”我狂吼道,聲音沙啞。

     蘭瑟微怔了一下,随即恢複了往常水一般的平靜。

    也同往常一樣,水一般地沈默。

     “你說!說給我聽!說啊!說、啊!你、給我、開口說話!”我用力地搖晃他的身體,他卻依然沈默地像塊石頭。

    我要聽他說!我要!此刻我就想要強迫他說出來! 他知不知道,我是怎樣的喜歡著,愛著他?! 我簡直沒辦法控制我身體裡橫沖直撞的怒火,俯下頭壓在他的唇上,噬咬。

    他最初還默不作聲的忍著,直到我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忽然感受到了衣領上傳來的巨力,身不由己得靠近他,接著,肋下挨了重重的一肘。

     我幾乎懷疑肋骨折斷了,眼前金星直蹦。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

    阿坦說的對,無論何時,蘭瑟都是極度危險的。

     看起來他又忘記了自己脫臼的腿,再次企圖站起來,失敗了。

    我按著肋骨靠在門上喘氣,看著他。

     他低著頭,用手和完好的那條腿撐著一點一點向屋内挪。

    他大概就是這麽坐到門邊的。

    他坐到門邊是因為我一整天都無影無蹤。

    既然他在擔心我,為什麽不告訴我?他愛我,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那家飯店已經關門大吉。

    ”我慢慢的滑座在門邊,“現在,隻有等待阿坦的救援了。

    ” “他不會來了,歡歡,你還不明白麽?”蘭瑟苦笑著說。

     其實這兩天我已經猜到了大概,阿坦離開了,帶著所以可以跟外界聯系的工具。

    昨天,甚至是今天早上我還可以自己騙騙自己,可看到人去樓空的飯店,我就已經有所覺悟了。

    他,要我們死! 可是,為什麽?我詢問的望著蘭瑟。

     “我們很久以前就已經發生分歧了。

    ”蘭瑟隻是淡淡地說,“我早就提防著他,隻是沒想到他會在那個時候動手。

    ” 我知道适可而止。

    我知道該允許他有所保留。

    不過我猜測我脫不了幹系,正因為如此,蘭瑟才閉口不談。

     他愛他。

    我知道阿坦愛蘭瑟,因為我并不是徹底的白癡。

    正因為他愛他,所以我才對阿坦營救一直抱著一線希望──我以為他舍不得蘭瑟死去的,就想我愛上了蘭瑟這樣。

    而事情的另一面就是,也同樣是因為他非常愛他,所以要将我們推入死地。

     阿坦是個孤絕狠辣的人,這毋庸置疑。

     “蘭瑟,我是不是猜中了?”我長歎了一聲,含笑望著他。

    現在身上開始疼得難耐。

    我感覺死神在一點點靠近。

     蘭瑟看著我,半晌,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凝視我。

    他絕美的容顔平淡如水,并沒有洩漏他半點思緒,隻有絲絲倔強挂在嘴角,縷縷剛強橫在眉梢。

     我勉強站起身,到門外撿起搶劫回來的食物扔到蘭瑟跟前。

    “吃點東西吧。

    ”我說。

     “怎麽受的傷?”他拿起一瓶水,邊擰瓶蓋邊問。

     他問話的時候我正在撕開面包的包裝袋,胳膊上的深深抓痕還不時的滲出血來。

     “我們就要死了,是不是?”我反問道。

     “不,你不會。

    ”他輕輕但卻堅定地說,“我說過事情辦完就會送你回家的,你忘記了麽?” 我身子一震,擡頭看著他。

     我不該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的,是不是? 可是我懷疑了,所以現在這麽落魄。

    不隻是我,還連累了蘭瑟。

     “過來,”他躺倒在地上,平靜的看著我說。

    他平靜的神情告訴我,他不怪我。

     我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幫我把關節複原。

    ”他仰視著我,一雙眼睛深不見底。

     “我……我不會。

    ”我呐呐地回答,臉頰不可抑制的绯紅,又很快蒼白了起來。

     “我知道。

    ”他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溫柔似水。

    那目光就是一種安慰,一種最有效的安慰。

    他了解,我的感覺他都了解。

    我不需要說什麽。

    “按我說的做。

    ” 我在他的指導下擡起他的傷腿──又腫又熱,看來早已發炎──與身體曲成九十度。

    看到我胳膊上的抓傷,他遲疑了一下。

     “不疼。

    沒事了。

    ”我一直追随著他的目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