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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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郁茜,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愛妳的,但是後來我卻是一直在包容妳的任性,而妳永遠隻有放縱自己更加的放肆,如果這些就是妳說的愛,那我必須很清楚的告訴妳,我承擔不起──」 「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分手了是不是?」她拚命跺腳抗議。

     他深呼吸一口,目光清澈如水,「對,我要跟妳分手。

    」 青天霹靂,安郁茜後退了數十步,然後她學着他深呼吸的模樣,抖得像風中的花。

     須臾,她冷靜的說:「太好了,你終于說出你心裡的話,那我們就分手吧!」 她頭也不回就這麼奪門而出,面對門外那些閃避不及的竊聽狂,她不忘對大家露出一抹微笑,「再見,喔不,我們已經分手了,所以不會再見了。

    」 從容越過瞠目結舌的衆人,她離開了季裕棠的公寓。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走到馬路上,安郁茜抓緊大衣,松了一口氣的呢喃,「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往後再也不用那麼糾葛掙紮了。

    」 她讓季裕棠愛上自己,也讓他選擇分手離去,她達到派翠西亞的賭注要求,同時也赢得三折蘇繡屏風,隻是……她為什麼沒有高興得大聲歡呼,卻僅僅隻是覺得松了一口氣? 為什麼…… 剛剛從他清澈的目光裡,她彷佛看見了什麼,然而現在她卻無法明确的說出,那是一種晦澀的感覺,蒙蔽了她片刻的心神。

     「對,打電話跟小賀說一聲,他會恭喜我的。

    」她吸吸鼻子,振作的說。

     帶着期待打了電話,然而賀德沒有她想象中的高興,他很平靜的說── 「妳從來不會失敗的,可是,安姊,妳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她突然無言以對,隻得要小賀期待禮拜一的屏風送抵,凄怆的笑着挂上電話。

     什麼鬼日子,勝利,卻沒有人為你歡呼!多沉悶的勝利啊! 走過兩條街,忽地,她臉上感覺濕濡,會是下雪了嗎?安郁茜本能的仰頭望去,然而一望無垠的天空根本沒有紛落的白雪,臉上的濕濡卻益發明顯,她的手指怔然的撫了上去。

     不,天空沒有飄下白雪,而是她的眼眶裡落出了淚。

     蓦然,心裡頭竟然微微的竄出一陣酸楚,偷偷的漲滿了她的胸懷。

     為什麼哭?她該高興的啊,為什麼會覺得想哭?眼淚徑自撲簌簌不聽使喚的落着,「可惡,一定是剛剛被季裕棠吓着了,導緻這要命的壓力症候群!」她一邊抹去淚水,一邊為自己的反常做了如是的結論。

     勉強自己繼續勇敢的走着,然而腳步沉重,心也越來越慌,不,或者,她根本不想要離開!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安郁茜走後,季裕棠站在原地許久,沒有感覺解脫,也沒有所謂的快樂或者其它情緒,整個人彷佛呈現放空狀态。

     「你瘋了你,你幹麼現在跟她提分手──」胡乃元率先抗議,一把推醒他。

     「欸,你不是調情聖手嗎?就算女人耍賴你不也是很有一套,幹麼跟她提分手?」又有一人加入指責行列,「她還沒說過我願意這三個字欸!」 「她也沒啥壞心眼啊,不過就是一把鑰匙而已,認識第二天,我女朋友就命令我交出去了,況且以後你的人啊、心啊都會是她的,你管那道了不得的鎖幹麼?現在員工旅遊比較重要,你得把個人擺一邊啊!」 「對啊!她還肯拿吸塵器,你知不知道,我老婆已經十年不碰吸塵器了。

    」 「雖然廚藝不怎麼樣,但是裕棠,你當初第一回亮相的季氏大餐也讓我拉了三天三夜啊!」岑修賢跟着冷冷的說。

     「去把她追回來,說你後悔了,我們的員工旅遊你不能棄之不顧啊,好歹得撐過跨年酒會嘛!」另一人激動萬分的鼓吹着,「你現在放棄,那麼之前挨的拳頭算什麼?你精心料理的大餐又算什麼?」 「對啊,你還舍棄NBA陪她去參加見鬼的布道大會呢!如果現在就投降,之前的努力算什麼?」胡乃元歇斯底裡的大喊,他無法漠視員工旅遊再一次煙消雲散。

     季裕棠悶頭想着,她很可愛的,雖然有時候任性了點,她很健談的,雖然很無厘頭,她長得很美,雖然抓起狂讓人吃不消…… 就在大家一人一句的慫恿下,另一方面又對她黯然離去卻強作從容的模樣心生不舍,他的心開始動搖。

     對啊,他之前的辛苦努力算什麼?怎麼可以現在就放棄。

     嗯,剛剛他好像真的太兇了點,就算真的要分手,也應該平平和和的去說,這才是他季裕棠的好原則,怎麼可以這麼粗糙的把她轟出去?實在有損個人名譽。

     「現在怎麼辦?」他愣愣的問。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去追她呀!」胡乃元推了他一把。

     季裕棠恍然大悟,穿着室内拖鞋就往外奔去,可惡的電梯死都不上來,他隻好一路從八樓狂奔而下。

     「郁茜、郁茜──」 跑過五條街,他終于看到孤單一人的安郁茜,連忙沖上前去,穩穩的站在她面前阻止她的離去。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