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春花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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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乃是茶屋又四郎,可是,她心中燃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不貞之火。

    被秀賴抱住的一瞬間,她頓時心下一緊,喘不過氣來。

    她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放縱,可并未反抗,身體早已酥軟了。

     “不可!放手……”她嘴上雖這般說着,手已緊緊抱住了秀賴。

     “我喜歡你。

    我要我喜歡的人。

    ” “不,可是……” “你也要喜歡我。

    對,你喜歡我。

    ” 榮局并非無法掙脫,然而,秀賴完全成了一個男人,他一定感受到榮局并不真想抗拒。

    秀賴變成了勇猛的野獸,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他随心所欲将榮局按倒在地,像一隻猛虎享受自己的獵物。

    他的經驗已經很豐富了…… 若是秀賴就這麼放開了榮局,她在且元面前也不會如此驚慌。

    但秀賴怎會放開她?他使勁兒按住她的兩手,要她做他側室。

    他說,此前的女人均不稱心如意,那不過是先前的輕浮舉動,并非出于本意,他現在終于知道自己真心了。

    他要告訴澱夫人,把榮局放到身邊。

     “不行!不行……”榮局真正開始感到驚慌。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擔心茶屋又四郎,單是想起了天真無邪的千姬,“奴婢是千姬小姐的侍女,怎麼能……” 秀賴已有些瘋狂,他說,千姬還是個孩子,哪能擔起一個妻子的責任?因此,應該主動把榮局交出來才是。

    “不管誰說什麼,此事我都得辦成。

    豐臣秀賴是大坂城的主人。

    ” 榮局依然沒想把秀賴推開。

    反正已經把身體給了他……這種想法一步步削弱了她的抵抗。

    她腦子裡想的,全是關于如何找合适的借口,從這個可憐的暴君懷中逃出去。

     榮局或許在無意中暗暗等待着秀賴進攻。

    自從聽到秀賴深情地說出喜歡她,她便已預感到有這一日。

    那是令人難為情的想象。

    這個毫無顧慮、無拘無束的少年,到底會有多瘋狂?會不會旁若無人、讓人難以反抗?榮局現在才想起來,那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我喜歡你”這一言,對女人有着不可思議的魔力。

    此言從一個還未長成的少年口中說出,感動了榮局。

    而且,再次回憶起秀賴那時的樣子,她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暖意流遍全身。

    剛才和且元的對答,更多是在袒護秀賴。

     我難道已喜歡上這個少年了?榮局的心已經大大向秀賴傾斜,她不得不問自己。

    可她卻不知是否應把此事告訴且元。

     “唉。

    ”且元低聲呻吟。

    在他看來,榮局所想已不可理喻。

    她說秀賴向她傾訴對母親的不滿或對父親的怨恨,實令人恐懼,卻亦并非毫無可能。

    而且,當問到最關鍵的問題——有沒有說服秀賴時,她卻像一塊石頭一樣沉默。

    且元開始猜測,這其中恐是隐藏着什麼陰謀。

     “你為何不說話?你有未諄諄開導他,太閣大人曾經想用天下來換得他的出生,他竟對出世生出怨恨?” “是。

    ” “那麼少君明白了嗎?要是這些無端之言乃是從他母親那裡聽來,他斷不會那麼快就明白。

    于是,你又繼續開導……” “是……所以才花了這麼長時間。

    ” “這麼說,最後你把他說服了?”且元厲聲道,“榮局!天生就被詛咒雲雲,其實并非澱夫人所言,而是出自你口!” 人都有不會輕易抖露的底線。

    且元在提防着榮局,他認為,榮局若巧妙利用秀賴的感傷,對他說些莫須有的話,必會在秀賴心中種下難以鏟除的禍根。

     “啊?”榮局驚訝地擡起頭。

    這話她實在沒想到。

     “你若對少君說,這些話乃是從夫人那裡聽來,少君便會不知不覺認同。

    像你這個年紀,應已明白這些。

    ” “大人認為,奴婢想讓少君痛苦?” “哼!或許是玩弄。

    若是想使他痛苦,便是陰謀,我怎會坐視不管!” 榮局垂下頭。

    她本來還想應否坦呈今夜之事,未曾想禍及己身。

     “不許你走,你的話漏洞百出。

    少君到底有未因為你的話,消除對母親的怨恨?” “不知。

    奴婢隻能對他說,是他想差了,可奴婢無力說服他。

    ” “哦?” “既然大人懷疑奴婢,奴婢沒有辦法,隻會老老實實等待大人的處罰。

    ” “你想要我暫時放你回去?” “奴婢不敢多嘴。

    但關于此事,明日一早大人問少君便知。

    ” “不必你說!要是緊急,我現在就可去叫醒他。

    可是,榮局,我再問一遍:确是少君召見你的?” “是,奴婢發誓。

    ” “是誰指使你去接近他的?要是有人指使,便告訴我。

    市正非淺薄之人,不會因此給你帶來麻煩。

    ” “請大人相信。

    少君感到寂寞,奴婢才不知不覺久待了。

    ” “此事我會去問少君,事後你再辯也遲了。

    ” “要是有這種事……”她本想說“我便咬舌自盡”可還是忍住了。

     此時,片桐且元完全成了一個有責任感的、粗魯卻耿直的輔政之人。

    對秀賴之前的失誤,他不想聲張。

    實際上,榮局在秀賴房間待了那麼長時間,乃是因為她試圖說服秀賴,不要再提側室之事。

     片桐且元又盯了榮局一會兒,方沉聲道:“好了,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