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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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牢記着兒子的最後一句話。

     她輕笑着,溫柔得像微風浮過臉頰;但正如風一樣,那笑容也是無法令人觸摸,更加無法感覺那悲與歡。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天色暗下來,夕陽的餘晖映照在墓地裡的青松上,這種交融的自然美景,和天邊那一片淡紅的晚霞,是那樣的動人,她知道兒子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晚風漸起,夏菊花緩緩地站起身,她收拾好東西,跟兒子道了别,一如往昔的搭着最後一班公車離開。

     車上沒有幾個人,車子開得飛快,而車上每個人臉上都很肅靜,沉默是唯一的語言,她的目光投向車窗外,那飛快閃過的樹木、山壁,讓她感覺到生命也在快速的流動着。

     車開了不久,便經過有一處果園。

    七月正是水果成熟收獲的季節,昏暗時分,那一棵棵連成一串的果樹像小山般擁擠,茂密的枝葉上挂滿果實,樹枝似乎承受不起果實的重量而微垂,令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喜悅。

     夏菊花不禁想起兒子總是膩在她身邊渴求着。

     媽媽,妳什麼時候帶我去果園玩? 這是多麼小的請求,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做到過。

    從夏軒一滿月,她就開始上班了,并利用晚上去上課學習,将孩子交給鄰人照顧。

    因為她深知一名收銀員的工資,是負擔不起兩個人的生活的,所以她開始用功提升自己的能力;為了夏軒的将來,她必須努力。

     這幾年來日夜的辛勞、苦讀總算有收獲,她順利的從一名基層店員成了公司的會計,工資也提高一倍,但是她仍沒有多少時間陪伴夏軒;因為社會發展得太快,現在大學生滿街都是,要想在公司裡站穩腳,她仍然必須不斷的學習,也因此她連夏軒這個微小的願望都沒能滿足他。

     一想到這裡,夏菊花總是滿心的内疚和痛苦。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位于半山腰處,有一間精神病院。

     早晨的霧籠罩了半山腰,隻留下尖尖的山峰。

     進入這醫院的交通要道,是一條依山開辟的寬敞水泥路。

    因為地處偏僻的關系,這條路除了病人家屬的車輛和醫院的接駁車外,并沒有公車上來。

     夏菊花沿着山路走了半個小時,眼前是霧蒙蒙的一片。

     不一會兒,一扇大鐵門聳立在她面前,上頭寫着「安心醫院」的大字。

    幾米高的圍牆把幾幢樓房圍在裡面,幾棵參天大樹的枝葉還越過圍牆探了出來,白茫茫的霧也把紅白磁磚相接貼成的醫院輕掩着,那若隐若現的景緻讓人誤以為看到了海市蜃樓。

     進了大門,便看到一條直通醫院大樓的小路,兩旁是一大片的草地,還有各式各樣的花,有些花開得豔,置身于此中,耳邊能聽到小鳥的清脆鳴叫。

     醫院的樓房已經有些陳舊,紅白相間的磁磚有不少掉落了下來。

     但因為遠離塵嚣,這裡的清晨是無比的寂靜,鳥語花香,似乎是一處仙境;這裡的空氣無比的清新,讓人忍不住地多吸上幾口。

     而這裡的病人也脫離了人的七情六欲,不受外在的騷擾,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妙世界中。

     「早呀,菊花姐。

    」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護士笑容可掬的問候。

     「早。

    」夏菊花恬淡的笑着。

     這七年來,每個禮拜天她都風雨無阻地來這裡,所以這裡的醫生、護士甚至看門的大伯,都對她非常熟悉。

     不少護士一見到夏菊花,都主動跟她打招呼。

     「菊花,妳來了。

    」 上了三樓,夏菊花來到一個病房門前正要推門進去,一個中年護士正拿着一壺水走過來,見到夏菊花忙高興的打招呼。

     「崔阿姨。

    」夏菊花輕聲地回應。

     崔珍從事護士這一行已經快二十年,一直盡忠職守,是位心慈面善的好護士。

     「進來吧!」崔珍推開門,連忙招呼她進來。

     裡面不大,隻放了一張矮床和一組固定在牆壁上的桌椅。

    椅子正對着窗口,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色。

     椅上坐着一個五十幾歲的婦人,留着一頭短發,穿着白色的病服,一眨也不眨的望着窗外,神情可以說是很平靜。

     「媽媽。

    」夏菊花把水果放在桌上,輕喚一聲。

     婦人一動也不動,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崔珍也把水壺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給她,随即示意夏菊花在床上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她身旁。

     「最近還好嗎?」崔珍望着夏菊花,眼中有着明顯的心疼。

     自從七年前,夏菊花的母親被送到這裡,她便開始看護着夏母,并認識了夏菊花。

    這些年來,她早将夏菊花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