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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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給天祐的電子郵件,才知道那件毛衣原來是你送他的。

    可是,他現在的衣着有我來打理,不需要你擔心了。

    ”藤田杏子淡淡地說。

     她不得不承認,她不太敢對上衛雨棠的眼眸,因為她眼中的悲傷太深沉,讓她喘不過氣,隐隐約約的罪惡感又擾人地浮現。

     藤田杏子倔強地抿着唇,故意漠視那股充斥在心頭的窒息感。

     齊天祐已經跟她訂婚了,她本來就有權利阻止其他女人接近他,藤田杏子想道,但卻不再這麼地理直氣壯。

     “他好嗎?”衛雨棠将紙袋放在一旁的沙發上,又恢複了死氣沉沉的樣子。

     其實她知道他已經沒事了,因為當天晚上的夜間新聞有報導他的傷勢,說他有些腦震蕩,休息一個星期便可痊愈。

     隻恨她無法陪在他身邊分擔他的疼痛。

     “他很好,醫生說除了腦震蕩和一些擦傷之外,其他檢查一切正常,再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家休養。

    ”藤田杏子回答,她再次看一眼衛雨棠低垂的臉龐,感覺心頭的沉悶感益發嚴重。

    “那麼,我走了!我和天祐即将結婚,請你以後别再來找他。

    ” 衛雨棠沒有半點反應,保持着原本的姿勢。

     藤田杏子遲疑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

     等藤田杏子走出店外之後,邵紫瑄立刻坐到衛雨棠身旁,關心地問:“棠棠,她就是齊天祐的未婚妻?” 衛雨棠輕輕點個頭。

     “這齊天祐是怎麼回事?他這陣子對你的态度還讓我以為你們舊情複燃,他怎麼不跟他未婚妻做個了斷?難不成他想坐享齊人之福?”邵紫瑄為朋友打抱不平。

     “他有他的難處。

    ”伴随着一聲歎息,衛雨棠說道。

     “什麼難處?是放不下現在擁有的名利?”邵紫瑄不悅的回道,她一直不是個好争鬥的人,但她實在不忍看着衛雨棠繼續痛苦下去。

    “棠棠,愛他就去把他搶回來,齊天祐的心一定是偏向你的,他和那個日本女人又還沒結婚,她憑什麼這樣對你說話?” 衛雨棠看着好友義憤填膺的表情,苦澀無奈地搖搖頭。

    “他不會比我好受多少。

    ” 她拿起身旁的紙袋,從沙發中站起來。

    “當初,我跟他約定,如果一個月内我無法讓他想起我,我就會消失在他生命中。

    明天就是一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衛雨棠垂下眼簾。

    “我會遵守我和他的約定。

    ” “棠棠,你要去哪?”邵紫瑄看見衛雨棠往外頭走去,忙問道。

     “放心,我不會去做儍事,隻是想找個地方獨處一下,今天店裡就拜托你了。

    ”衛雨棠沒有回頭,說完便推門而出。

     邵紫瑄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心中一陣難受。

     棠棠和齊天祐根本就是天生一對,不知老天爺為何要讓他們承受這麼多波折?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醫院的單人病房内,齊天祐很緩慢很緩慢地探手到床邊,尋找調整病床高度的控制鈕。

    從他住進醫院到現在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其間醫師護士來來去去,可是他頭部仍是昏昏沉沉、脹痛難當。

     好不容易,終于摸到控制鈕,他按下按鈕,讓病床的上半部慢慢擡起,使他的上半身可以直立起來。

     完成這項小小的任務,便已使他的額頭布滿薄汗。

     他稍稍休息一下,等腦袋内那種轟隆隆的感覺稍稍平複,他試着側過身子,一隻手往床邊櫃上的電話伸去。

     從他第一次清醒之後,他便一直處于昏昏沉沉、睡睡醒醒的狀态,但每一次睜開眼,他都看見藤田杏子守在他身旁,着急和愧疚同時浮現他的心口。

     他一方面挂念着衛雨棠,有滿腹的話想跟她說;但另一方面,想到藤田杏子這樣的嬌嬌女不但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甚至在地震當時奮不顧身地救他,他又覺得對她滿懷歉意。

     現在,總算隻有他獨自一人在病房内,他當然得趕緊把握機會打電話給衛雨棠,告訴她他憶起了一切。

     他的上半身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僅距離電話筒一、兩公分。

    他努力地構呀構,就在指尖觸碰到電話筒的同時,病房門被打開。

     “天祐,你在做什麼?”藤田杏子一開門,見到齊天祐咬牙強撐的表情,立刻跑到他身邊。

     齊天祐好不容易碰到的電話筒砰地一聲掉下床邊櫃,靠着電話線支撐,在櫃子旁邊晃動。

     他低咒一聲,放手頹然躺回床上,急遽的動作讓他的頭又是一陣昏脹。

     “你想打電話?”藤田杏子問道。

    “打給誰?是不是打給那個女人?” “我應該還有打電話的自由吧?”心裡的挫折與頭部的不适,令齊天祐沒好氣地回答。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兇?你對那個女人也會那麼兇?”藤田杏子皺起眉頭,跺腳道。

     “你不要跟她比,你們兩個……完全不同!”齊天祐把頭往後靠,閉上眼睛,疲憊無比地歎一口氣。

     藤田杏子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