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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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他又不禁頹喪的大歎了一口氣。

     每天晚上當他從紀雅姝的公寓離開時,一顆熾熱的心都被踩碎成了千萬片,那時的他會告訴自己:離開她吧,不要再自找罪受了。

     可是不到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發現,自己還是不能沒有她。

    所以第二天又将破碎的心用厚厚的水泥塗上,再到她家碰碰運氣,看她是否肯原諒他了。

     他不介意自己在她面前尊嚴掃地,反正是自己心愛的人嘛,還分什麼彼此?但她怎麼也不肯原諒他,這就讓他猶如身陷地獄,難受得很。

     “這麼倔強?”白谌倒有點驚訝。

     “沒辦法,偏偏我又放不開她。

    ”誰叫他愛她呢? “可是你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最近上級指示跟監一批黑道分子,要我們查出他們可能開設的地下賭場和地下錢莊,屆時你可就沒有太多時間去找她了。

    ”白谌不得不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他。

     “無妨,讓她冷靜幾天也好。

    ”不然還能怎麼辦?說真的,他對她都快沒轍了,要不是一顆強烈愛她的心支撐着,他早挂冠求去了。

     “拿出你當初騷擾我的本事,讓她棄械投降吧。

    不要等我和雷貫的孩子都大了,你的八字卻還沒有一撇,到時就不太好看了。

    ”白谌揚起淡淡的笑意。

     “去你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還是别笑好了,笑起來看了就礙眼。

    ”夏承宇槌了他一肩,拿起帳單起身離去。

    “這次我請,下次到希爾頓飯店讓你請。

    ” 白谌聽了,忍不住當場爆笑出聲。

    這家夥! 他懷中的孩子看到爸爸嘴角擴張的紋路,好奇的伸出小手,撫摸爸爸堅毅俊挺的臉龐。

     他到今天才發現,原來爸爸也會大笑呢。

     紀雅姝躺在床上,煩躁的翻來覆去,不能成眠。

     距離上次夏承宇造訪這裡,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這幾天他像是失蹤了一樣,音訊全無,這和他之前天天報到的情形比起來,真有如天壤之别。

     紀雅姝不願承認自己是在挂念他、擔心他,她告訴自己:她隻是在慶幸,慶幸他終于不再上門來糾纏她了。

     可是努力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着,睜開眼看到枕邊那隻粉紅色的大熊,讓她更加思念那個修長潇灑的身影,那是他親自為她赢來的,他可還記得? 真是的!留着這隻大笨熊幹什麼呢?早該丢了它的。

     可是她舍不得呀。

     好幾次她都狠心把它裝進大垃圾袋裡,拎到巷口放置垃圾的地方去,可是每當“少女的祈禱”遠遠傳送過來,她又連滾帶跑的沖出去,将它從清潔隊員手中搶救回來,說什麼也無法真的丢棄它。

     氣惱的翻了個身,她将頭埋進棉被裡,試圖讓自己睡着。

    若睡不着,就幹脆把自己悶昏算了。

     沒多久,她缺氧的腦子開始昏昏沉沉,就在她将要入睡之際,叮咚的門鈴聲突然響起,将她由周公的跟前喚了回來。

     誰呀?她掀開棉被坐起來,腦子還不太清醒。

     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找她?莫非是……是他?她還來不及細想,雙腳已經自動跳下床,不聽指揮的往門口沖去。

     透過門上的小孔望出去,站在她門前的,正是那無故失蹤多日的夏承宇。

    她欣喜的呼喚溢出喉頭,差點脫口而出。

     但一想到他說來就來,說失蹤就失蹤,她又不禁氣憤起來。

     他來做什麼?在外頭玩膩了,覺得無聊,所以又回來找她了? 拉下臉,武裝好自己的情緒之後,她用力拉開大門。

     “你來做什麼?” “剛執行完一個勤務,好累,能讓我進去嗎?”夏承宇倚着門,帶着點乞求的目光望着她,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一覺的他,連笑起來都覺得很困難。

     紀雅姝知道自己應該立即趕他走,他累了關她什麼事?可是看到他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她就狠不下這個心。

     算了,等他休息夠了再叫他走,也是一樣的。

     她無言的拉開大門,默許夏承宇進入屋内。

     夏承宇一進客廳就把自己丢進柔軟的沙發裡,閉上眼,籲了一大口氣。

     “你……想不想喝杯咖啡?”看他累成這樣,也許喝杯咖啡能提提神。

     “好的,謝謝你。

    ”夏承宇沒有拒絕。

     紀雅姝走進廚房,拿出自己珍藏的咖啡豆,替他沖調了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當她端着熱騰騰的咖啡回到客廳時,發現夏承宇仰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氣息平穩,看來已經睡着了。

     她凝視了片刻,放下杯子轉身走進房裡,拿了一床薄被輕蓋在他身上。

     替他拉好了薄被,她正想起身離開,卻冷不妨被夏承宇用力一伸手,将她拉進懷裡擁着,怎麼也不肯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