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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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媽媽瞪了兒子一眼,“你要不要讓我說?”見他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動作,才續道:“知道自己流産,一開始嘉蕾發了好幾天呆,之後就大哭大鬧的,說孩子沒有死,還在她肚子裡,要醫生替她檢查,但有時候又見她很認真地在寫歌,吵着說要出院錄音,為什麼把她關在醫院裡……就這樣反反覆覆,吵吵鬧鬧,好幾次我們都以為她瘋了,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很不尋常,醫生說大概是打擊太大了,一時間沒辦法面對事實才會那樣。

    ” 原本還很生氣的徐秀岩,聽着聽着,臉色越發沉重,等到母親說完,已經說不出話來。

     “嘉蕾是真的愛那個孩子的,畢竟她是那麼的為自己的不小心感到忏悔,而且醫生說她以後要懷孕恐怕也很難了,這教我們怎麼忍心再催你們生個孫子……”徐媽媽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哽咽。

     徐秀岩被母親的話和眼淚弄得心煩意亂。

     難怪她不想說! 不但流産,還被告知可能不孕……如果這就是他想知道的事實,那麼那天對她說的話,豈不是太過分了? 明明察覺她為了隐瞞真相,而把話說得殘酷無情,他還是相信了她的演技,被那些話給左右,氣得口不擇言,說她是個冷血狠毒的女人。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如果真的不介意,怎麼可能會說“她或他”?這代表她曾經想過,想過那個孩子的性别,想過孩子出生的情況,畢竟那孩子身上流有一半她的血啊! 都怪當時他太生氣了。

     “秀岩,媽跟你說,千萬别怪罪嘉蕾,身為公衆人物的壓力讓她成為會因為一點小小的事情就崩潰的人,為了保護她,我們都很小心那些記者,因為他們太愛搬弄是非。

    你應該知道嘉蕾會發生車禍是為了躲避狗仔的跟蹤吧!但是車禍發生時,那些狗仔不但沒有替她叫救護車,反而不斷地拍照,促使路人圍觀,最後救護車來了也無法順利進行急救,還把車禍的慘況在媒體上大肆播放,若不是車子翻不起來,記者可能會把她的頭轉過來,看她的模樣有多慘!”一說起記者的可惡,徐媽媽悲憤不已。

     “而且要不是醫院的院長是你爸的朋友,恐怕記者還會想辦法混進病房去拍她車禍後不願見人的模樣。

    ”他們就好幾次看到疑似記者的人在醫院大廳裡徘徊,怕有護士或醫生被記者買通,雙方家長隻好輪流守在病房外保護她。

     這些事徐秀岩也有聽過,那時沒什麼感覺,現在聽來卻非常憤怒。

    想到那些記者造成她多大的恐懼,以至于她現在那麼不相信别人,害怕每個接近她的人都是想來拍照賣給報社……他發誓回去後要更謹慎,并且讓她明白,自己絕對不是那種人。

     他會保護她! 比以往更強烈的保護欲冒出來,連徐秀岩自己都吓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接受。

     她是個倔強的女人,看起來高傲又脆弱,在這段冷戰的日子裡,他能看出她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即使不是抱歉,她的眼神隐隐透露出害怕他離開的訊息,她想依賴他,又無法老實說出口,隻因為不敢再相信别人。

     這樣的她牽動了他的心,令他放不下。

     徐秀岩突然很想馬上見到她。

     “媽,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回去了。

    ”他握了握母親的手,神情難掩焦急。

     “嗯?什麼重要的事?”徐媽媽一愣,從兒子心急的表情看出些許端倪,泛起笑容,“是要回去找嘉蕾?那就快回去吧,她很怕寂寞的。

    ” 徐媽媽含笑把兒子送出門外。

     “抱歉,等嘉蕾穩定下來,我一定會帶她回來,再給我一點時間,也幫我跟嶽父嶽母說一聲。

    ”徐秀岩擁抱了下母親。

     “沒問題的,我會跟他們說,不過讓嘉蕾打通電話吧,親家很擔心。

    ”徐媽媽摸摸兒子的頭發,提醒。

     徐秀岩點點頭,道别後跳止車,直奔回台中。

     台北台中兩地來回奔波,等徐秀岩回到别墅時,已經過了午夜。

     下了車,他直覺不對勁,因為整棟别墅就像第一天那樣靜悄悄,且沒有半點光芒。

     但,這是很久沒發生過的事了。

     徐秀岩快速回别墅裡,打開電燈,訝異起居室并沒有噴火龍過境的慘況,于是他直奔主卧室。

    電燈亮起時,地上大片的血迹、玻璃碎片和石膏塊,使他腳步驟停,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直到看見窗前的搖椅有個黑影,才松了口氣。

     “嘉蕾?”他試探性地喚了聲,慶幸自己急得忘了脫鞋,走過去不會有危險。

     搖椅上,史嘉蕾的腦袋軟綿綿地向前倒。

     徐秀岩走到搖椅前蹲下身子,以為她睡着了,随即發現那雙眼雖然無神,卻是睜開的。

     “嘉蕾?”他又喚了聲,同時伸手摸摸她的左臉。

     指尖下的她,冷冰冰的,仿佛一絲氣息也沒有的死人。

    他繼續往下看,擺放在扶手上的兩隻手都布滿血迹以及玻璃碎片,右手還剩有三分之二的石膏。

     她怎麼了? 為何把自己折磨成這副德行? 感覺到他的溫度,史嘉蕾一僵,可眼底仍是空洞無神。

     “家裡遭小偷嗎?”他知道這絕不可能,因為整個屋子裡僅主卧室有淩亂的血迹,但是除此之外,一時間他竟擔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