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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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徐秀岩出現在醫院的VIP病房前,得到的卻是史嘉蕾失蹤的消息。

     ──正确來說,她逃院了。

     “你這混小子!為何到現在才來看她?” 接到通知趕來的徐家雙親,一見到兒子立刻怒氣沖沖的教訓一頓,反而是史家二老幫忙緩頰。

     “親家,别罵秀岩了,即使他來了,嘉蕾那拗脾氣也不會讓他進去的。

    ” 打從史嘉蕾醒來,徐、史兩家的父母天天都在吃史嘉蕾的閉門羹,早已明白。

     “是我的錯。

    ”徐秀岩斂起臉上的笑容,認真的向父母以及嶽父嶽母道歉。

     從自己的父母也到醫院的這點來看,他猜想兩人離婚的事,雙方家長都還不知道,現在也不是個說明的好時機。

     “無論誰有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嘉蕾到底去哪裡了?”史媽媽臉上滿是憂心,雙手緊握着手機,看來已經打過電話卻都沒有史嘉蕾的下落。

     畢竟她拖着一身傷,亂跑實在是危險至極! “秀岩,你知道嘉蕾去哪嗎?”徐爸爸理所當然問自己的兒子。

     “兒子,仔細想想,老婆會去哪裡,你應該有個頭緒吧!” 徐媽媽在旁安撫丈夫的怒火,對兒子晚了這麼久才到醫院一事也感到不悅,但是嘉蕾不準他們聯絡秀岩,又說如果他來,她就立刻打開窗戶跳下去……都以死相逼了,能怎麼辦?何況打電話給兒子,總是轉到語音信箱,若非放不下嘉蕾,他們早就搭飛機到美國把兒子抓回來! 再說史嘉蕾在台灣是知名度相當高的藝人,報章雜志随便都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兒子回台灣的兩家長輩都認為即使徐秀岩在國外也一定會看到相關報導。

     “我知道。

    ”徐秀岩沉穩的回答。

     “在哪裡?!”四名長輩登時驚問。

     “我會去找,确定以後再聯絡你們。

    ”徐秀岩說完,恭敬的向長輩們說了幾句要他們保重的話,才離開。

     雖然現在他還不知道,但是要不了多久,曾為重大刑案調查幹員,擁有許多門路和手段的他就能查到一切。

     到時候,他要好好看看是怎樣的女人,渾身是傷還能到處趴趴走。

     史嘉蕾忍着痛,在還炎熱的初秋穿上寬大的鐵灰混白毛料外套,圍上大大的圍巾,戴着毛帽、大墨鏡,穿着長度及膝的漆皮長靴,坐在高鐵列車上。

     她用大外套遮住自己打石膏的右手,毛帽掩蓋帶傷的頭,圍巾遮住半張臉,再加上非常大的墨鏡,根本看不見她的長相,卻還是害怕别人會認出自己這張臉,更不想被人看見那些可怕的傷口,于是她從頭到尾都低着頭。

     半個小時前她躲過醫生和護士,以及守在醫院外頭的歌迷,搭出租車回到家,千辛萬苦的換上衣服,帶着皮夾裡僅有的現金和手機坐出租車到台北火車站,然後搭上高鐵,直奔幾年前在中部山區建造的别墅;因為用的是父母的名字,所以記者并沒有報導過,是她目前最理想的“自我放逐”之地。

     “呵……”發出隻有自己能聽見的痛吟,她注意到捂着嘴巴的圍巾内側有點濕,八成是她痛得不自覺張開嘴喘息流下的口水,于是用左手調整圍巾角度,并不時把圍巾拉得更高,頭埋得更深。

     史嘉蕾沒有自覺,但是不合時宜的打扮和靠近些就能聽見的詭異呼吸,看在其它乘客眼中是非常可疑的,就連服務人員都不斷來查看她有沒有奇怪的動靜。

     她痛得快要難以忍受,根本無心去管别人怎麼想,一心隻有逃離那可怕的地方,和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現在醜陋的模樣這兩件事而已。

     下了高鐵,不知道該怎麼走的她,偷聽了幾個乘客的對話,确定他們要去的地方跟她相同,才漠然的跟着走。

    将近半個小時後,她步履蹒跚,臉色憔悴的步出高鐵台中車站,随便坐上一輛出租車,拿出寫着地址紙條,卻被司機以路程太遠,以及懷疑她沒有錢的目光打量後趕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