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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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潤眸子中迸發的恨意重重震懾了他。

     是什麼樣的男人讓她投下了如此濃厚的感情? 濃烈的恨也代表了炙熱的愛,現實似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心髒,疼得他幾乎難以呼吸。

     然而,即便心痛,石蘭成仍是面目自若的低聲柔問:“他做了什麼?” 他怎麼能用這麼事不關己的态度詢問? 她的事真的無法在他心上起任何波瀾? 即使早就清楚,她還是好難受好難受,難受到恨不得眼前的男人能夠承擔她的痛苦。

     于是—— “啊喔!”猝不及防的石蘭成吃痛大喊。

     這女人竟然直接自他的傷口打下去? “你搞什麼鬼啊?”靠!剛才溫柔幫他挑玻璃的畫面難道是他在做白日夢? “我玻璃已經清完了,再幫你消毒一次。

    ”她不選擇無痛的碘酒,而是選擇刺激性強的雙氧水。

     瓶蓋打開,整瓶倒下—— “啊!”痛死了! “男子漢大丈夫,一點疼都忍不住?” 這很痛耶!石蘭成大口喘着氣。

     “你被男人抛棄也不要發洩在我身上!” 還說? 江映水拿棉花擦拭流下來的雙氧水,動作十分粗魯,好幾次不知是手滑還是故意,指甲插入了他的傷處。

     “啊啊啊……”媽呀!她是在借機報複嗎? 痛死你!痛死你!江映水咬着牙,心中怒吼。

     “你别用了。

    ”玻璃砸下來的瞬間都沒這麼痛。

    “我自己來。

    ” “我幫你!”她快他一步拿走藥膏。

     江映水用力扭開瓶蓋,以棉花棒沾取一大坨黃綠色藥膏,轉身,眸中帶着閃狠殺氣,眼看着就要直接戳人他的傷口—— “算了,你高興就好。

    ”他把手臂朝棉花棒方向移,“如果這樣你就不會哭的話,随便你吧。

    ” 捏着棉花棒的指尖用力,指節失去了血色。

     “哇哩,又哭?”石蘭成幾乎要撫額歎息了。

    “你到底要怎樣啊?” 該死的又是哪個男人讓她如此傷心? 這個傻蛋該不會又遇上一個花心大蘿蔔了吧? 江映水不語,所有的情緒都寫在奔流的淚水中。

     她咬着唇無聲哭泣,雙手的忙碌未曾停歇,抹好藥膏、敷紗布、貼防水膠布,姿态堅強得讓他好心疼。

     “好了!”她用力抹掉模糊視線的淚水。

     “傻蛋,我說,你下次交男朋友可以先帶過來給我看看,讓我幫你鑒定一下,男人看男人總是比較準,才不會每次都被抛棄……哎喲!”她拿醫藥箱丢他? “要你管!”江映水所有的怨恨集中在臨别前的一眼。

     “喂……”擡起的手在她奔離開溫室後,無奈的放置後腦勺,煩躁的用力搓開一頭濕發。

     他怎麼這麼白目?又沒人要他提供意見,雞婆個什麼鬼! 彎身将散落一地的醫藥品撿起,正要合上蓋子,一張A4大的紙張突然橫入他跟醫藥箱之間。

     石蘭成定睛一看,“辭職”兩個字以大特寫撞入他眼中。

     “你要辭……” “我要辭職!”堅定的說完,江映水将辭職信丢到他胸口,頭也不回的跑掉。

     又來這招! 跟他同在一間公司有這麼為難嗎? 他都已經想盡辦法避開她了,為什麼還是不肯留下? 罷了,她若是要走便走吧,如果在這工作讓她感到不愉快,他實在不該逼迫她留下。

     “怎麼了?”好不容易移開重死人招牌的勇伯走進溫室,“我剛好像一直聽到你們在吵架的聲音?” “沒有啦!”石蘭成回應得有氣無力。

    “我出去忙了。

    ” “這是什麼?”勇伯好奇的拿起放置在架上的辭職信,“映水要辭職?”他吃驚的瞪大眼,“為什麼?大家不是工作得很愉快嗎?”他不明所以的往下看,“辭職理由,我喜歡你?什麼東西?哪有辭職理由叫我喜歡你的?這是現在年輕人新發明的玩意兒嗎……”手中的紙忽地被抽走,銳利的紙在他虎口劃出一道口子。

    “哇哩咧,痛死了!”勇伯趕忙打開醫藥箱找尋傷藥,邊問石蘭成,“喂喂,那是什麼意思啊?” 隻見石蘭成鐵青着一張臉,快步沖出溫室。

     “好歹也回答我一下再走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耐性都沒有……哎喲,好痛!”他怎麼這麼白癡,把雙氧水當成碘酒了?痛痛痛死了啦! ☆☆☆ 過分的人! 可惡的人! 什麼鑒定! 什麼叫做幫她鑒定男朋友? 好過分好過分好過分! 強風将雨帽吹開,她也不管,反正就算沒下雨,她的臉一樣是濕透的。

     她知道,感情這事不是你給,對方就一定得收,她是在無理取鬧,她根本沒有任何應該氣他、惱他、恨他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