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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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邀請卡,開幕邀請卡等等丢進一旁的垃圾筒,眉也不皺一下。

     直到一封沒留地址的淺褐信封映入她眼中,信封上僅簡單的寫着「吳順童小姐啟」六個字。

     小姐這兩個字吸引了她的注意,讓她有點想笑,不禁放下其他的信,将褐色信封前後翻看一遍。

     除了「吳順童小姐啟」這六個字外再無其他,也沒有寄件人地址。

    她用手指撚了撚,發現信封裡有着厚度。

     她拿起拆信刀割開信封口,将裡頭的紙張取出。

     當看見那張畫展宣傳單上的标題時,她的面色頓時變得死灰,雙手一顫,手裡的信飄到地上。

     剛走出廚房的何媽看見她猶如見鬼般的臉色,趕忙走過去。

     「夫人,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她邊蹲下拾起信紙及宣傳單,邊焦急的問道: 吳順童失神的瞪着何媽手上的信,猛然一回神,飛快将信及宣傳單自她手中抽走,起身踉跄又吃力的踩上樓梯,直到回到房間,反手将門鎖上,坐到床上後,她才放任自己露出無措又無助的表情。

     顫抖着雙手,将那張宣傳單在床上攤開,她無法自抑的渾身抖顫,目光緊盯着那令她心神俱失的标題:一代大師馮毅,馮順平,馮巧芯,三代聯展。

     馮毅……她閉上眼睛,那段早已斑駁的過往迅速的倒流回腦海裡,一幕幕的格放,一張在記憶裡永遠不老的憂郁臉孔清晰浮現。

     她以為他已經死了,早已消失不見了……那該死的男人! 兩滴清淚滑下她青春不再的臉頰,她有些慌張的将宣傳單上的淚水拭去。

     原來他還記得她……原來他沒忘記過她呵! 就像一個被囚锢許久的人,在絕望處見到生機般,她拿起那封像被重物壓過,折線異常工整,紙面早已泛黃的信紙,揪着心小心翼翼的攤開來,屏氣凝神,仔仔細細,不敢遺漏一字的讀着。

     這是個一直藏在栽心裡的秘密,生命有多長,就藏多久。

     一無所有的人對未來的一切總是不敢确定,唯一确定的,是直到生命走到盡頭時,秘密随我入土之後,那如絲線般纏繞我一世的思念,不會斷離,更不會随着我的身軀一起腐爛。

     吳順童,吳順童,吳順童…… 妳,就是個秘密,秘密藏在我的心裡,每想一回,心就抽一下。

     我常想着妳現在如何了?是否幸福?那青春晶亮的眸子裡,在望着我時總是毫不掩飾的崇拜與愛慕,是否已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淡、消失? 妳天生就是要來魅惑我的,我克制得辛苦,卻又自私的不願讓妳自視線中離開。

     還記得妳的父親帶着妳來找我學畫的那天,天氣就像現在一樣悶熱,熱到似乎連費心添上的油彩都會自畫布上滴落,但妳站在那裡張着大眼睛淺淺笑着,像股涼爽的清風,輕輕吹進了我心裡,吹皺心湖的水,吹響心裡的那根老弦。

     若知道當時收了妳這個學生,會造成我往俊一輩子的思念,我還會收嗎?這個問題在夜深人靜,在失神遙想時,總會不經意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會吧。

    有時候會是這個答案。

     不會。

    當我看着可愛的孫女時,是這個答案。

     她小名巧巧,有着與妳同樣精緻秀巧的五官,十分可愛,我用剩餘的生命寵愛她,教她我們共有的語言,繪畫。

     她跟妳一樣,都是有天分的孩子,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活着看她開畫辰,就像活着再見妳一面般的渴望。

     但我心裡明白不可能,自從那年的淩晨,我放火燒了那間小屋時,曾誓言将這又癡又悲的緣分燒成灰燼。

     原打算斷得徹底的,但到了最後一刻,我還是沖進去把這幅畫給救了出來。

     一如對待有妳的記憶,我把畫塵封起來,不再去看一眼,假裝沒事的重新回到故鄉,開啟另一段新生活。

    在娶妻生子的同時,我知道妳也嫁人了,生了小孩,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我這般幻想着,但誠實卻卑劣的自己,卻也同樣期盼妳與我同樣受着苦,思念與愛别離的苦。

     有時會想到那天妳的天真。

     當妳嬌憨的問我要不要妳,會不會去向妳爸提親時的天真! 妳畢竟還是太小呵!沒有門當戶對的觀念,不懂人情世故。

    若妳父親沒有警告過我碰了他的寶貝女兒會有的後果,若妳沒有早被許配給江家獨子,若我沒有未婚妻,若我沒有理想……相信我,我會不顧一切的将妳帶走。

     可惜我太理智,理智到明白自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