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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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但态度上刻意生疏。

     「還好嗎?」他輕聲問道,強迫自己将雙手插進褲袋裡,否則他将會無法控制的撫摸她的臉。

     馮巧芯癡癡的點點頭,閃着光輝的眸子裡深情無限。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問,費力克制自己投入他懷裡。

     「剛剛才到。

    」他說。

     原來是剛剛才回來。

    她蓦地松了一口氣。

     「你好像瘦了點,也黑了一些。

    」她敏銳的察覺到。

     「嗯。

    」他聳聳肩,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表。

     「對不起,總經理,」精神緊繃的鐘秘書好不容易插了話。

    「上海那裡沒人通知我你今天回來,所以我才沒去接機--」她對自己的失職耿耿于懷。

     「我臨時決定的,不關妳的事。

    」他又望向馮巧芯。

    「忘了什麼東西嗎?」 經他提醒,馮巧芯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呀!我是來拿畫的。

    」她不好意思的瞧了站在旁邊安靜的羅婷兒一眼。

    「如果知道這裡已經有人搬進來住的話,我會更早一些來拿的,真抱歉。

    」她對她說。

     羅婷兒連忙搖頭。

    出于女性的直覺,她覺得這女孩與江達開之間肯定有着非比尋常的關系。

     「妳說的畫,該不會是卧室裡的那一幅吧?」 「嗯。

    因為我要開畫展了,個人的畫作不夠,所以想拿那幅畫去參展。

    」她解釋道。

     拗不過新春無時無刻的魔音洗腦,及顧先生每天的登門拜訪,在半勉強半樂意的心情下,她還是點了頭答應開畫展,将爺爺及爸爸無法呈現給世人看的畫作,全部藉由展覽來傳達給人們。

     她偷戲了江達開一眼,期待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結果她失望了。

     他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什麼。

     反而是羅婷兒驚異得無以複加。

     「妳是說卧室裡的那幅畫,是妳畫的?!」Oh,MyGodd!妳不是在騙我吧?妳看起來好小,怎麼可能畫出那麼棒的畫?!」她激動的執起馮巧芯的手。

     馮巧芯被她贊得有些飄飄然,也有些羞怯。

     「我現在剛升上大四,而且也已經二十二歲了。

    」她說。

    「畫展訂在十月份舉行,如果妳不嫌棄的話,歡迎到時來參觀。

    」她說。

    無論這女孩跟江達開是什麼關系,她都已經決定要把她當好朋友看待了。

     「當然,我一定去!一定去!」羅婷兒疊聲應允。

    「對了,我去把畫拿下來給妳,妳等我一下。

    」她開心的跑進房裡。

     鐘秘書一見她離開,立即又歉然的對江達開一鞠躬。

     「對不起,總經理,因為是江老夫人親自交代下來,說羅小姐将會是你往後的結婚對象,所以我才會未經您的同意讓她住進來,真是對不起。

    」她不斷抱歉。

     馮巧芯的血色瞬間自臉上褪去,将一雙大睜的黑眼睛襯得更大。

     羅小姐将會是你往後的結婚對象…… 「結婚對象?」她聽見自己的聲音。

     跟他在一起的不是自己嗎?為什麼突然冒出個結婚對象來? 他沒有辯解,隻是沉默的抿着嘴唇,望着她的眼裡有着歉意……徹底的将她一直相信的美夢擊得粉碎! 自從與他在一起後,她每天想的就是有他的未來,她相信他的枕邊細語,相信他是真心愛她,因為她愛他愛得是這麼深,這麼無法自拔,還天真到以為欺騙、隐瞞、劈龌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現在證明了,她實在是天真得可憐。

     難怪他要她向每個人保密他們交往的事,難怪他會不辭而别,難怪他回來後不通知她,難怪……天呀!她到底做了多久的傻瓜?! 有一瞬間,江達開想将鐘秘書給殺了,幸好理智及時阻止了他的沖動。

     他避開馮巧芯的目光,那彷佛看着個陌生人般的目光裡夾雜着不信與忿怒,對他亦是陌生的。

     「鐘秘書,妳走吧,馬上。

    」 看到老闆及馮巧芯一黑一白的臉色,鐘秘書總算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馬上識時務的轉身就走,避免自己愚笨的嘴又掀起更大的風波。

     馮巧芯蒼白得彷佛下一秒就會倒下,柔弱的身子顫巍巍的,猶如秋天懸挂在枯枝上的最後一片孤葉。

     他朝她伸出手,她驚恐得跟艙的往後退了一步,好似他的手上爬滿了毒蟲臭蛆般的骯髒可怕。

     江達開的手僵在半空中:心口像被揮了一拳般的緊縮。

     他尴尬的縮回手,看着令他心髒發痛的她,依舊沉默無語。

     他知道自己該向她解釋,可是該從哪裡解釋起?他選擇事業放棄她是事實,縱使這抉擇令他心如刀割。

     「巧巧,」他艱澀的開口。

    「不管在我身邊的人是誰,我隻要妳相信,我愛的人隻有妳。

    」 他說得明白,聽在馮巧芯耳裡卻是莫大的諷刺。

    那些話就像兩面鋒利的刀,再次将她切割得遍體鱗傷。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渾身發冷,腦子裡紊亂得無法思考。

     「巧巧!」 他又伸手要抓她,她突然崩潰,無法自抑的大叫了起來。

     那叫聲發自體内最深處,用力得像要把五髒六腑全部掏空,嘶叫得像在泣血,那麼深切,那麼悲痛,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