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細菌大小的狐狸

關燈
停了下來,望向他。

     雖然我們全是熟到不得了的朋友,但是作為一個主人,博新的行動、言語,究竟還是十分不禮貌的,如果他就此算了,那麼,或許氣氛隻是遭到暫時的破壞,我們還可以轉換話題,再談下去。

     可是,他在講了那樣一句話後,像是他心中的厭惡情緒還在迅速地增加,是以他又向着那個首先提出這種新奇有趣的假想的朋友道:“你也太無聊了,甚麼不好說,怎麼講起那樣無聊的話來?” 那位朋友漲紅了臉,一時之間,不知該說甚麼才好,過了半晌,他才道:“這……應該很有趣……” 我看看情形不對,好朋友可能就為了這樣的一個小問題,而無緣無故地吵起來,是以我忙打了一個呵欠:“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另外兩個朋友也勉強笑道:“是啊,打擾了你半天,該走了!” 本來,在我們幾個熟朋友之間,是誰也不會說那樣的客套話的,可是這時候,酒博新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各人都覺得很尴尬,是以講話也客氣了起來。

     酒博新勉強笑了一下:“好,那麼,再見了!” 他話一說完,就自顧自轉過身,上了樓。

     我們平時都知道他這個人的脾氣多少有點古怪,但是他這樣的行動,卻也頗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有幾個朋友,甚至已怒形于色,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穿上了就向門口走去。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走了,隻有我還站在爐邊。

     最後離開的那朋友,在門口停了一停,向我道:“你為甚麼還不走?還在等甚麼?” 我搖了搖頭:“我不等甚麼,但是我現在不想走,我看博新的情緒很惡劣,他可能有甚麼心事,在他需要朋友的時候,我們不該離開他!” 那朋友冷笑一聲:“他需要朋友,哼!” 他在“哼”了一聲之後,重重關上門,走了。

     我在爐邊坐了下來,慢慢喝着酒,剛才,爐邊還隻聽得此起彼伏的笑聲,大家争着來說話,但這時卻靜得出奇,隻有客聽一角那隻古老的大鐘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我大約獨自坐了半小時,才聽得樓梯上腳步聲傳了下來,我并不擡頭,因為我知道除了博新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

     腳步聲一直傳到我的近前才停止,然後,便是博新的聲音:“他們全走了?” 我身子向後靠了靠,擡起頭來。

     我發現博新的神色很蒼白,神情也有一股異樣的緊張,我略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他們全是給你趕走的。

    ” 酒博新的雙手掩住了臉,在臉上抹着,然後又緩緩地移了開去,他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

    我站了起來:“現在,我也告辭了!”這一次,他的反應卻來得十分快,他忙道:“等一等,你别走!” 我望着他:“我們是老朋友了,如果你有甚麼心事,可以對我說。

    ” 博新揮了揮手,像是想揮走甚麼虛無的幻像一樣,他苦笑了一下:“沒有甚麼,我沒有甚麼心事,嗯……你們,你們剛才在說的那種事,真有可能麼?” 他像是經曆了很大的勇氣,才發出了這一個問題來的。

    我攤了攤手:“你怎麼了?甚麼時候,你變得那麼敏感?我們隻不過在讨論着一篇科學幻想小說的題材,你聯想到了甚麼?” 他又低下了頭,雙手托着頭,好一會,他才道:“你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 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看甚麼?” 博新并不回答我,他隻是向樓上走去,我隻好跟在他的身後。

     我知道他的書房是在二樓,可是在進了他的書房後,他從一個抽屜中取出了一串鑰匙,又帶我上三樓去,我忍不住道:“你究竟要我看甚麼?” 他仍然不出聲,一直向上走着。

     我到過這幢古老大屋不止一次,但是我卻也從來未曾上過三樓,這時,我才知道,在通向三樓的樓梯口,有一道鐵門攔着。

     他用一把鑰匙打開了鐵門,将鐵門推開。

     我隻覺得氣氛愈來愈神秘,是以不得不說幾句笑話,想使氣氛變得輕松些,我道:“原來你還有大批寶藏,藏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