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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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往旁邊探去,從披散在肩後的黑發開始,順着背脊滑下,停歇在尾端低谷,再上爬到半遮掩的圓臀,指腹在起伏有緻的曲線上重溫了肌膚的細膩。

     這是正确的抉擇嗎? 他沒有堅持到底,任憑她的淚水、她情真意切的表白、她一意孤行的索愛,松動了他嚴格把關的動情機制,彼此做了更深一層的探索。

     她的愛,竟能讓她在承受他時,繃緊了身軀,咬牙不語地度過那最難捱的一刻,沒有一點掙紮和退縮。

     當他吻去她額上的薄汗,掌住她微顫的手時,他的心是柔軟的、全然地包納的,杜蘅,這個堅決涉入他生命裡的小女人,成功的勾動他了。

     他撩開蓋住她半片面頰的發絲,底下緊合的眼睫突然揚起,呈現出澄清有神的黑眸,正對着他眨動着。

     「醒了?」他笑,吻了一下這個像孩子似趴着睡的女人。

     她咧嘴開心地笑,但笑容很短暫,似乎想到了什麼,很快地撐起上半身跪坐着,兩手搓搓臉,完全清醒後,不在乎裸裎地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

     「急什麼?」他不解地看着她。

    「今天是星期日耶!」而且才七點半。

     「對厚!今天是星期日。

    」她想了幾秒,随手撿起他的衣服扔在他身上。

    「快穿上,别偷懶了。

    」 「杜蘅,妳有什麼事嗎?」他被動地穿上衣物,也随她緊張起來。

     「我沒事,呃--大概會到我叔叔那兒轉轉吧。

    」她很辛苦地将視線從他精實的胸肌上移開。

    「你也該回去了,你在外面待了一夜。

    」 「唔?」他一頭霧水。

    「我一個人住,何時回去沒什麼差别啊!」 「對厚!我差點忘了。

    」她敲敲腦袋,突又靈光閃現地道:「可是你家這麼大,星期天該打掃一下吧?畢竟你平時這麼忙。

    」 「我有請鐘點女傭來清潔,不必操心這個問題。

    」他古怪地審視着眼前這個忙不疊想理由要送走他的女人,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樣啊……你不必檢查一下信箱,看大老闆有沒有任何指示嗎?還有光宇他們在韓國客戶那不知道會捅什麼樓子耶,回去看看安心一點啦!」她熱忱地提醒着,彷佛他一怠工公司就随時會垮台的樣子。

     他穿戴好,下了床,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臉看了半天,才道:「妳在搞什麼鬼?我連早餐都還沒吃呢,這麼急就要打發我回去?」 「下次吧、下次吧!」她搖頭擺手。

    「呃--不對,是有機會再來吧,今天就銘謝惠顧了。

    」她半催促地将他往外推。

     「咦?有問題!」他抓住她的兩隻手腕,近距離地端詳她。

    「妳待會是不是有别的約會?跟誰?」看她眼神閃爍,不敢正眼看着他,必定是在打什麼主意。

     「沒有沒有,我還能跟誰約會呢?」她大幅度地晃動那顆腦袋,深怕她青天可鑒的一片忠貞會被懷疑。

     「既然妳也沒什麼大事,我也空閑得很,為什這麼急着趕我走?」他捏緊她的下巴,雙眼皮傾前放大時極為犀利,沒有她想象的柔情。

     「可……可是,一夜情不都是這樣的嗎?」她緊張得快結巴了。

    他似乎快要變臉了,可她不是很明白,她不是已經在給他台階下了嗎? 「一夜情?原來妳把昨晚當一夜情了?」他扯動一下嘴角,笑得有些駭人。

    「我本來想等妳醒了再來那麼一次的,原來過了一夜什麼都不算了!」 「可……可是,現在再躺回去也有點怪了。

    」她搔搔頭,有點苦惱。

    「你放心,不管一次、兩次,我都不會要你負責的,你不必覺得為難,就算你趁我睡着時落跑,我也不會找你算帳的。

    」 他呆楞住,終于明白她那顆腦袋瓜裡在轉些什麼東西了。

     她以為,他和她發生關系,隻是偶發事件,和承諾、愛情、或更深入的對待沒有必然的連結,她不想讓他難堪,其實是不想讓自己難堪,怕一旦有所期待了,幻滅的滋味會使她更難受吧? 是他的錯! 是他讓她對自己沒有信心了!在愛情面前,她開始怯懦、卑微了,初時奮不顧身的勇敢已經消失,她慢慢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她一廂情願就可以跨過的,可她又不想為難他,造成他的困擾,所以便選擇了一個看似輕松不在乎的姿态面對他,待他一轉身,再關起門來舔傷吧? 他用力一拉,轉眼問就将她圍攏入懷,讓她的臉頰貼在他未完全拙上而敞露的胸膛上。

     「杜蘅,我不隻要一次、兩次,還要十次、一百次,妳說,要不要負責呢?」他輕咬她的耳廓。

     「這樣啊?可是,那恐怕要花很長的時間耶!也許不到五十次,你就已經要結婚了,所以,先預約是很奇怪的做法,順其自然比較正常吧?」 實在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有那麼貪吃,之前她私底下在編織粉色幻夢時,情節沒有一次不是她使計用強的,好似隻有用霸王硬上弓的方法才能吃到他的豆腐,因為她實在很難想象動不動就對他人輕皺眉頭的人,會像電影裡的男主角一樣,用撩人的嗓音和難以匹敵的性技巧,讓女主負心蕩神馳、渾然忘我。

     坦白說,她還曾擔心過他會不會在進行到一半時,發現她完全沒經驗,一惱火又對她說起教來,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地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