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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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主動吻她,總是用偷襲的也沒意思,他從來沒有沉醉在她的強吻裡,老是一副被奪走貞操似的狠狠地死瞪着她…… 第三口,張大了嘴,筷子往目标移動,在半空中,她的手忽然不能動了,筷子上的食物滑落回湯裡。

     「妳不是啃三明治,就是吃泡面,豪華一點是禦飯團加鹵蛋,如果妳能無病無痛的活到七十歲,一定要感謝妳母親把妳生得天賦異秉,随便也能長得花開富貴。

    」冷嘲熱諷加揶揄,她的吃興完全被消滅了。

     「我知道你中文程度好,罵人不帶髒字,可是你不知道嘲笑女人胖是很沒禮貌的行為嗎?」她歪歪嘴,抽回被他攔截的右手。

     她不過是臉圓了一點,身形不見露骨,但可沒有一點贅肉,哪個角度看起來福泰了? 「走吧,出去吃。

    」一手端過那碗猶自冒着熱氣的泡面,沒有半分憐惜地将它倒進水槽。

    「老吃這些垃圾食物!」 她搶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着午餐被毀,心涼了半截。

    「我跟你說了,我不想占男人便宜,幹嘛要你請客?」 「我可沒說要請客,妳這麼有女性自覺,那就各付各的,走吧,我餓了。

    」有力的掌扣住她的五指,半拖着她走出茶水間。

     「不去、不去,就是不要去嘛!」一手勾抱住門口裝飾用的木刻圓柱,咬牙撐住快滑開的指掌。

     「咦?我何時變得這麼沒吸引力了,妳居然會不想和我一道用餐?」他放開她,半瞇的眼還是很有力道,看得她直發毛。

    「說!舍不得一天不和我通話的女人,為何會這麼客氣地拒絕這大好的機會?」 她锲而不舍的毅力使他無法視她的存在,在上海期間,他拒用她的電話接聽,她就傳簡訊、傳圖形,在他上網時用msn和他對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他沒有一刻不被她散播的資訊幹擾。

     一回到台灣,他以為一走進辦公室就會有人像挂烤鴨一樣地挂在他身上不放,誰知她十點半才睡眼迷蒙的來上班,中午還一個人躲着吃泡面,這道理根本說不通。

     「你剛才在跟總經理開會嘛,我肚子餓就先吃了。

    」她傻笑着。

     「喔?昨晚混到哪兒去了?今天為什麼遲到了一個半鐘頭?」明知他今早會進公司,還精神散漫成這樣,如果不是忙着要向尼克報告上海行的結果,他早就當場開罵了。

     「我昨晚幫朋友代班一晚,半夜三點才睡,今天實在起不來。

    」眼皮到現在還略微浮腫。

     「代班?代什麼班?」雙眼皮揚起。

     「PUB的外場啊!我先前待過的那家,挺好玩的,下次再帶你去坐坐。

    」她歪斜着頭,嫩稚的面孔有年輕不曉世事的單純。

     「我不過夜生活的。

    」他冷着臉,「妳作息不正常,吃也随便打發,這樣的生活非常的不健康。

    」 她沒有厭煩的神色,隻一味笑嘻嘻地,似乎很樂意聆聽他的教訓。

     他突然雙手盤胸,摸着下巴,看着天花闆好一會兒,眼光才又轉回她的身上。

    「今天才二十号吧?這麼快就把薪水花光了?妳預備吃幾天泡面?」 她一楞,被一箭射中的表情顯露無遺。

     他把她推回茶水間,關上門,将她抵在矮櫃上。

    「買兩隻功能新穎的手機花費不少吧?妳為了我寅吃卯糧,我良心可過意不去。

    」 從他牽動不多的表情裡,實在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逼近的高大身軀散發的壓迫感讓她不敢說謊。

    「也、也不全為了你,我、我還買了一個想了很久的PRADA的包包,因為卡刷爆了,隻能用現金,所以才……」頭慢慢垂了下去,直盯着他的鞋尖。

     「哦?妳--就是那種所謂的月光族吧?」他輕哼一聲,捏住她的下巴。

    「這麼不懂理财,将來怎麼維持一個家庭?妳以為小孩的學費能刷卡嗎?盲目追求名牌是沒有自己想法的人才會做的事,妳該好好反省一下妳現在的生活态度。

    」 他的譏諷很明顯了吧?她的金錢觀和愛情觀如出一轍,想要的東西花再多代價也要到手,從不瞻前顧後。

     她一聽見他的話,雙眸瞬間萌生亮采,他以為會有的惱羞成怒幾不可尋,她攀住他的手,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你真的想娶我?我會改的,結婚以後,我會把你跟小孩放第一,不會亂買東西的……」 「杜蘅--」他制住她雀躍的手,為兩個人的難以溝通而氣餒。

    「妳聽好,結婚不是興之所緻,想做就做的兒戲。

    我今天主要是想鄭重的告訴妳,我們倆的價值觀差異太大,不可能在一起,妳别在我身上浪費一分鐘或一毛錢,我不會動心的。

    」他語氣特意下得重些,對這個一頭熱到了極點的女人,不下猛藥是不會有效果的。

     她松了手,咬住下唇,眨巴的大眼驟然泛起了淚光。

    「你說話不算話,你欺騙我,你欺騙我……」她像個孩子似氣急敗壞地直跺腳,兩邊手背輪流揩着淚水。

     「我什麼時候欺騙妳了?」他睜圓了眼--他連句「我喜歡妳」都未曾說過,兩人單獨相處的次數也絕不超過十隻手指頭,更别說什麼濃情蜜意的宣誓了。

     「你說過要和我交往的,你沒誠意……」她愈哭愈厲害,最後幹脆用手掌蒙住了臉,痛快地哭了起來。

     「我們這陣子不是在交往嗎?」好像真的有點在睜眼說瞎話,他隻是忙着防守,将她打過來的球攔住不漏接,卻從未采取過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