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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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怪她?又說她無需自責? “你早就知道了?而你竟然什麼都沒有說?納真,把别人當傻瓜耍着玩的滋昧很好嗎?看我一廂情願的為你癡迷,你很得意嗎?為什麼你要這麼的狠心?為什麼?”她已起身,聲音也漸漸的亢奮激昂起來。

     “我沒有說,是要等你自己跟我提,”納真又開始覺得不對勁起來,隻得趕緊解釋道:“其實對我來說,你是巴巴桑兒,或是夏雨和小天告訴我的‘怪小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 “你說什麼?你說夏雨和小天早就出賣我了?原來我已經當了你們這麼久的笑話,而我卻還傻乎乎的樂在其中,你們……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阿斯蘭,你聽我說一一”納真伸手想要扣住她的肩膀,讓她鎮靜下來。

     但他的雙手卻撲了個空,硬是被仙齡給閃躲開了。

    “不!我不要再受騙了,換你聽我說,換我問你,珂侖是誰?苔甫嫣是誰?萊拉又是誰?” 納真萬萬沒有想到自她口中會吐出這三個他一直努力想要遺忘,而近日因為與她相愛,也終于出現好像真能把她們抛到腦後去的曙光的名字。

     “是誰告訴你這三個人名的?”他的聲音跟着在瞬間變冷。

     “你先告訴我她們是誰!”仙齡幾乎已失去鎮靜的叫道。

     她恨他,但在這一刻,她更恨的卻是自己,為什麼在發現他的真面目後,還無法一走了之?為什麼在情夢已碎的現在,還要苦苦執着于他的過往? 不,是不是“過往”,還不一定呢,他剛剛不是才從另一個女人那裡過來? 可憐她還一直陶醉在他所說:“我一定會讓你比娘還要幸福,因為娘隻是爹生前最寵愛的妃子之一,你卻會是納真一生一世,唯一的最愛。

    ”的謊言裡。

     “珂侖是我們族裡宿衛長的麼女,苔甫嫣是遼國将軍的女兒,至于萊拉,則是一位名叫察兀都的千戶的夫人。

    ”他平鋪直叙的告訴她。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誰将這三個鬼魅的名字說給你聽了嗎?” “是你自己跟最後那個鬼魅在……床上厮混時,淫聲穢語的不怕人聽,才會給我個當頭棒喝的。

    “仙齡特意加重“鬼魅”兩字的譏刺道,好一個特殊的親熱稱呼。

     “萊拉?你碰見她了?”納真震驚慌張的異常反應,是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的仙齡所察覺不到的。

    “她跟你說了些什麼?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滿心俱是對她的關切挂念的納真,同樣沒有消化掉她方才說的整句話,隻專注在萊拉可能與她見過面、談過話的驚悚點上。

     于是着急的他,便湊上前來,想要檢視仙齡确實完好無礙,但已經被憤怒和傷心沖刷掉所有理智的仙齡,眼前卻隻想要躲開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在這一刻裡徹底消失掉,隻要能夠消失,能夠離開這裡,就可以稍稍減輕浸涎于胸中那仿佛無邊無際的痛楚吧? 在兩人錯身的刹那,仙齡已經憑着反射動作的本能,抽出了納真束腰上,那所有蒙族男子都有随身攜帶習慣的蒙古刀。

     “不要過來!”她在淚水終于奪眶而出的迷蒙中叫着。

     “把刀給我,不要亂來!”納真已驚恐到聲音都轉為嘶啞的地步。

    “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把刀給我,阿斯蘭,讓我們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把刀——” “不要再過來了!不要逼我——” 他們兩人都沒有機會把話給講完,因為在搶奪之中,銳利的刀刃已劃過納真僅着薄袍的胸膛,鮮血立即染紅了襟幅。

     “納真!”仙齡大驚失色,手中的刀跟着落了地。

     “元帥?”情緒均十分激動的兩人,根本就不曉得屋裡是何時多出了一個人來的。

    ”公主?公主殺了元帥!來人!快來人啊!”而在他們兩人猶自驚駭不已時,那個人已經跟出去,并大呼小叫的渲染起納真被刺的事。

     “你快走!”納真當機立斷道:“謀刺元帥之罪,非同小可,若被人當場逮到,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否保得住你,你還是先避開一陣子再說。

    ” “但是納真——” “我叫你快走啊!這裡距離馬廄近,騎我的巴圖爾從扇子門出去,快!”納真捂住鮮血仍不斷沁出來的傷口,近乎咆哮道:“我叫你滾,你聽不懂是嗎?滾出去!滾出我的元帥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