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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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卧房,準備洗澡睡覺了。

     「那……晚安。

    」她好象不太開心,聞德仁也不敢再纏着她聊天,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隔壁的房間。

     原來他們睡在相鄰的兩間房裡,他莫名覺得一陣欣喜。

     雖然他不太了解她話裡的意思,幫人怎麼會出錯呢?不過他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在為他設想,所以雖然一天下來被念了好幾遍,他不但不生氣,還有幾分窩心。

     席惜外表精明幹練,像個無情的商業戰士,其實心腸挺好的,對人也很熱情…… 突然,客廳傳來細碎的敲門聲。

     聞德仁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進來之前,他明明看到大門邊有門鈴,有客來訪怎麼不按鈴,要敲門呢?而且還敲得這樣小心翼翼,蚊子都不一定聽得見。

     但那細微的敲門聲一直沒停,聞德仁隻好走到大門前,開口問:「誰啊?」 門外的人似乎吓了一跳,久久沒有回音。

     聞德仁疑惑,又問了一聲。

    「什麼人?要找誰?」 門外的人期期艾艾地開口。

    「請問這裡是席惜家嗎?」 「對。

    你是誰?」 「我……我是柳述言,你又是誰?怎麼會在席惜家裡?」門外的人說。

     聞德仁吃了一驚,柳述言不是席惜那突然悔婚的未婚夫嗎?怎麼突然找上門了? 他正考慮着要不要開門,席惜正好洗完澡,走出卧室,想到廚房喝杯水。

     她看見站在大門邊的聞德仁,黛眉輕輕蹙起。

    「你不去洗澡休息,站在那裡幹什麼?」 「我……」不曉得為什麼,聞德仁很不想讓柳述言進來,但想到席惜在一生一次的婚禮上,居然沒有新郎倌,他又為她心痛,猶豫了好久,他才無奈地開口。

    「有人敲門,說他是柳述言,要找妳。

    」 「柳述言!」席惜驚呼l聲。

     聞德仁發現她眼底隻有訝異,沒有任何的興奮,這證明她并不期待和柳述言破鏡重圓,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要開門嗎?」他問。

     「嗯……開門吧!」席惜畢竟是個果斷的人。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而且她的頭已經痛很久了,不想再痛下去。

     聞德仁又更開心了,隻要席惜肯鼓起勇氣面對柳述言,憑着她堅毅的個性,一定能很快克服柳述言帶給她的陰影,進而重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高興,但就是心情好。

     他很快地打開大門,看見門外的高大男子,真的跟自己有些像,難怪席惜要選他當替代新郎。

     不過他比柳述言好看多了,而且他的身高也更高。

     他的虛榮心獲得了莫名其妙的滿足,倒是柳述言很不高興。

     「你是誰啊?為什麼會在席惜家裡?」柳述言一進門就針對聞德仁。

     「他是我朋友。

    」聞德仁還沒說話,席惜就先替他出頭了。

    「倒是你,怎麼又來了?」 「席惜。

    」柳述言飛快繞過聞德仁,跑到席惜面前。

    「我……我擔心妳,所以來看看妳。

    」 因為席惜替自己說話,聞德仁很滿意地忽略了柳述言的無禮,兀自走過去關上大門,然後就回房了,留下安靜的空間讓柳述言和席惜說話。

     客廳沒有第三者,席惜皺眉看着柳述言。

    「我不明白,說要解除婚約的是你,突然跑來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樣?」 「我……」柳述言為難地低下頭。

    「我不是故意拋下妳,我真的想跟妳結婚,可是阿蓉懷孕了,我也不知道……」他痛苦地抱着腦袋。

    「不過是酒後一次失誤,怎麼這麼巧就……席惜,我對不起妳,這一切都是我不好,阿蓉逼我娶她,我隻好離開妳,可是明天就是結婚典禮了,我突然離開,剩妳一個人怎麼辦?我放心不下,一定要回來看看妳。

    」 又是這樣!别人逼的、别人重要、别人……席惜覺得自己受夠了。

     「那現在你看過啦!我很好,我希望你從今以後好好對待你的阿蓉,我們……有緣無分,就到此結束吧!」 「可是明天妳要怎麼辦?我去飯店間過,妳沒有取消喜宴,到時沒有新郎出場,妳不是會很難堪?」就某種層面而言,柳述言是很溫柔,可是這種溫柔教人很想扁他一頓。

    「我想我可以幫妳頂一天,雖然阿蓉警告我一定要跟妳斷得幹幹淨淨,再也不準見妳,但我們好歹交往一場,我不能看着妳受罪而不理。

    」 「那有什麼意義呢?」席惜真的搞不懂柳述言的想法。

    「阿蓉說得對,一段感情要結束,就要徹底,否則隻是傷人又傷己。

    你回去吧!明天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你現在真正要關心的是阿蓉,還有她肚裡的孩子,不是我。

    」 「但是……」柳述言還想再說。

     席惜已經推着他來到玄關。

    「沒有但是。

    你做了選擇,就要負責。

    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沒有那麼多理由的。

    」 「席惜……」看得出來柳述言對席惜真的很不舍。

     可那又如何,席惜要的感情是唯一,不是分享。

    「回去,好好照顧阿蓉,祝你幸福。

    再見。

    」說着,她把他推出門外,迅速地關上大門。

     大門外遲疑的腳步還一直持續着,直過了大半個小時才消失。

     席惜則失神地坐在地上,心裡堵着一團悶氣,重得她爬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