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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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德仁和林碧珠順利将婚禮進行完串--因為媒人事先通知了沐家,沐家已預先做好準備,所以禮車一到,新郎、新娘就躲進新房了,什麼事也沒做。

     一樁冒名頂替的婚禮遮遮掩掩進行到傍晚六點,再過一個小時喜宴就要開席,預計進行到八點半,最多再費一個小時送客,聞德仁和席惜的任務便算完成,可以走人了。

     他們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典禮一結束立刻動身回台北,以免趕不上明天席惜的婚禮。

     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開席前二十分鐘,沐日凱回來了,這證明他沒有逃婚,可糟糕的是,他不是獨自一個人回來,身邊還帶着一個女人。

     經過沐日凱的介紹,衆人才知道那女子是沐日凱的學妹,大學時就暗戀沐日凱到現在,這回聽說心愛的學長要結婚,就選在最關鍵的時刻打電話給他,尋死覓活的,沐日凱雖對她沒意思,卻還是一時心軟拋下林碧珠去接她。

     如今人是接來了,但沐日凱也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大大傷害了林碧珠,所以一見到未婚妻立刻下跪道歉。

     林碧珠隻是冷冷地看着沐日凱。

    逃婚、又帶着一個女人來參加婚禮,這算什麼? 「我可以諒解你不告而别的事,但你把她帶來做什麼?」 沐日凱說得支支吾吾。

    「那個……學妹說不在乎名分,隻要可以陪在我身邊,她願意放棄一切,就算給我們做傭人也行。

    所以……妳能不能……就讓她留下來?」 「然後一個做大的、一個做小的嗎?」林碧珠的聲音此冰還要冷。

     沐日凱拚命搖頭。

    「不是不是,我心裡隻愛妳一個啊!我不會娶她,而且她也沒要嫁我,她隻是想陪着我,反正爸爸給我們的别墅那麼大,随便撥間房給她住,沒什麼嘛!」 看着兒子這樣狼狽道歉,沐家二老也不忍,忙着插嘴說情。

    「碧珠,有容乃大。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妳就别介意了。

    」 「間題是,這個無關緊要的女人是要來跟我分享丈夫的--」事勇如今,林碧珠徹底心死了。

    虧她死心塌地要幫沐家度過難關,他們卻這樣自私,沒結成婚說不定還是老天幫忙,省得她日後再來受苦受累。

     「碧珠,我真的不愛她,我隻是擔心不理她,她真的自殺怎麼辦?」沐日凱也很煩惱。

     小學妹也趕緊跪下了。

    「大姊,妳放心,我不會跟妳争的,我隻求可以天天陪伴學長,請妳成全我們。

    」 看着這一場荒謬的鬧劇,林碧珠突然笑了。

    「你們不要這樣,我也沒說不答應。

    」 「碧珠,妳不生我的氣了?」沐日凱高興地問。

     林碧珠不理他,徑自把結婚戒指摘下來,遞給那位小學妹。

    「以後妳可以永遠跟他在一起了,我退出。

    」說完,她招呼兩個妹妹轉身離開。

     林碧珠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反而沐日凱一見到她走,立刻哭得天昏地暗。

     席惜悄悄拉着聞德仁也離開了,這一出逃婚鬧劇看得她一時百感交集。

     善良是很好,但這樣的善良不僅太懦弱了,還很傷人。

     過去柳述言也曾經犯好幾次這樣的錯。

    本來跟她訂好了約會,卻因為臨時有朋友邀約或者請他幫忙,他就立刻拋下她,應酬别人去了。

     他總說别人有急事,而約會随時都可以,于是,她永遠是被落下的那一個。

     同情同事沒有業績可能丢掉工作,他毫不考慮地把她千辛萬苦為他做好的業績送人。

     可是他自己的業績也不好,所以她隻好熬夜加班幫他補回來。

     有一天半夜,她突然肚子好痛,打電話給他,他本來答應過來接她去醫院的,但半路遇見一個孕婦,似乎快生了,他立刻幫忙送孕婦去醫院,又替對方打理上下,對方的家人十分感激這個大好人。

     而那時她已經痛昏在家裡了,是隔天秘書看她沒去上班,打電話又沒人接,放心不下跑到她家,才發現她昏倒了,送她去醫院的。

     那次,她得了急性盲腸炎,因為延誤就醫,差一點連命都丢了。

     她不能說柳述言有錯,他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片善心,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她現在突然覺得很難過,覺得内心被大大傷害了。

     「妳怎麼了?一直在冒冷汗。

    」忽地,聞德仁關懷的言語在她耳畔響起。

     席惜看着他跟柳述言有七分相似的外貌,還有不分上下的懦弱善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越瞧越火大。

     她忍不住甩開他的手。

    「我沒什麼,那位林小姐正在跟你揮手,不跟人家道别一下嗎?」 聞德仁趕緊跑過去安慰林碧珠幾句,又幫她們姊妹叫了出租車,直到她們安全上車後,這才轉回來。

     這時,席惜已經在停車場等了他半個鐘頭,看他回來,冷冷地問:「都處理好了?」 聞德仁抓抓頭。

    「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插手的,哪裡談得上處理好了沒?」 「那就是說沒事,可以走啦?」 「當然。

    」他點頭如搗蒜,跟着她坐進了車裡。

     不多時,車子又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上,席惜一句話也沒說,不若白天的可親與健談。

     車裡的異常沉默讓聞德仁心口堵得慌,他與席惜雖然才認識一天,但她一出現就替他出頭,又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