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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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文沒有再來找過她,她的心情也漸漸平穩下來。

     直到接到溫柔的電話,說想見她,但是不敢來找她。

     溫柔在哭,用着仿佛一碰即碎的脆弱音調哭着問她,她們還是不是朋友?她能否來看她? 她哭得那麼傷心,她能說不嗎? 但是怕她到家裡或面店來,一見到她就哭得淚流滿面,吓到外婆,隻能約她在外頭見。

     經過十多天,身上的淤痕也都褪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會再每天用力刷洗自己了。

     平常日的下午,面店裡沒什麼客人,她抽了空檔,和溫柔約在溫柔小鎮上一家新開的咖啡廳見。

     四面透明的落地窗,采光充足,她一進去就看見溫柔坐在角落的位置,一見到她就立刻站起來朝她招手。

     她走過去,溫柔馬上就紅了眼眶,滿眼濕紅地看着她,讓她不得不趕緊扯起笑容,用精神十足的聲音道:“幹什麼啊?才幾天沒見這麼想我?” 溫柔怔怔地望着她,終于把眼淚忍了回去。

     “黃金曼,熱的,謝謝。

    ”朱格言坐在她對面,點了一杯咖啡,等服務生走開後,才笑着說:“沒什麼事了,我很好。

    ” “阿言……對不起,我哥他、他那天是喝醉了,他真的很後悔!他一直很愛你,你知道,他絕不可能故意傷害你,真的對不起。

    ”溫柔一下子又濕紅了眼眶,滿臉的歉意,拚命代她哥道歉。

     “……我知道。

    小柔,事情過去了,也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這樣。

    ”她也許不想再見到溫文,卻從來沒把這件事怪到溫柔身上,隻是她就怕兩人見面會是這種場面。

    她暫時還沒有心情去安慰溫柔。

     “阿言,你不知道……我哥他……他很自責,很沮喪,他很想找你道歉,甚至他不顧平二哥的當面警告,硬要來找你,但我真的很怕平二哥去報警,哭着把他攔下來,這幾天我已經——” “小柔,你說阿民去警告你哥?”她打斷溫柔的滔滔不絕。

    她怎麼不知道阿民還去找過溫文? “那天早上平二哥來拿你的外套,把我哥狠狠打了一頓,還警告我哥不許再去找你,也不許再打電話給你,不然他就要報警處理。

    ” 原來如此……原來她這幾天的平靜是這麼來的。

    那她的外套呢? “阿言……聽平二哥說,我哥對你造成很大的傷害……我知道我的請求很無理,你現在一定很不想見我哥,但是……求求你看在我面子上,見我哥一面好不好?他、他真的沒有比你好受——我、我不是說你沒怎樣就……嗚,我在說什麼……嗚嗚,對不起,阿言,真的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 溫柔忽然在咖啡廳裡哭了起來,讓朱格言不知所措,隻能不停地叫她不要哭。

     “你不知道……阿言……我哥……我哥現在根本沒法好好上班,他整天做錯事,被我爸罵了好幾回,下班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也不肯好好吃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嗚嗚……” 他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她的錯嗎?她覺得自己的心很冷,一點都不同情溫文,也不想知道他現在變成怎樣,但是看着哭泣的溫柔,她的心就很沉重。

     他們兄妹感情一向很好,她也能夠明白溫柔的心情…… 她終于還是禁不起溫柔的請求,答應去見溫文一面。

     天很暗,她開着藍色小貨車回來,一進三合院,就看見院子裡停着黑色休旅車。

     是阿民的車。

    這麼晚他怎麼會過來? 八點多店裡關門後,她告訴外婆去找溫柔,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這個時間外婆也差不多要睡了。

     她停妥車子下了車,在外頭就看見阿民和外婆在客廳看電視。

     嚴家奶奶今天煮了紅豆湯,平民正端了一碗在吃。

     “阿言,怎麼現在才回來,阿民等你一會兒了。

    ”嚴家奶奶看見她回來,在裡頭喊道。

     她跟阿民沒約吧? “奶奶,我跟阿言出去談點事,一會兒回來幫你洗碗。

    ” 有什麼事不能在家談? “放着就好,我來洗。

    阿言,你記得帶鑰匙,我等會兒就要睡了。

    ” 她才踏到門口,前腳還沒進去,口都還沒開,平民擱下碗起身走過來,一條胳臂搭在她肩上,直接把她帶出來。

     她都來不及回答外婆的話。

    坐在他的休旅車上,看着他開車,她皺着眉頭想她的鑰匙有沒有帶出來呢? “對了,我的外套呢?”她忽然想起問他道。

     平民往後座看了一眼。

    她看見後車座有一個紙袋,大概裝的就是她的外套了。

     不過他從上車到現在一聲不吭,闆着一張臉是怎麼回事?而且這車是要開到哪去? “阿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