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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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章玉嬌而言,這兩年來的修身養息可不是白費下夫。

     修身,指的是修練自身的實力,在經過失戀的打擊和屈辱後,她再度重拾原本已經荒廢的學業,報考了北部的大學,在學識上面自我充實。

     養息,指的是養精蓄銳,調整好心情,找回自信心。

    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與那個負心的家夥再見面時,給他顔色看,發誓要讓他後悔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也發誓絕不讓人再看不起她,說穿了,全是為了賭一口氣。

     以前為了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她天天濃妝豔抹,不但畫眉毛、眼線,貼着又卷又翹的假睫毛,還塗着豔麗的口紅。

     現在不同了,痛定思痛後,她發誓要做個氣質美女,不再讓人背後嘲笑她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其中最大的改變就是穿着,舍去了迷你裙,她不再動不動就穿過分暴露的衣服,深深明白衣服要露得恰到好處,否則就流于俗氣,給人不正經的感覺,因此改穿長裙及長褲,讓自己的氣質多了分婉約及智慧,原本最愛的大波浪鬈發,也用離子燙變成了又直又滑順的長發。

     美麗的東西不隻外表,還要由内而外散發光芒,所以這兩年來,她努力念書求上進,提高自己的學識素養和氣質,課餘時間學了不少東西,也看了很多課外讀物,并養成閱報的習慣,像塊不斷吸收壯大的海綿,有了無堅不摧的毅力相遠大的目标,從頭到腳脫胎換骨,現在的她已不是當年空有美貌的章玉嬌,而是内外兼具的章玉嬌了。

     目前念二年級的她,在學習風氣自由的大學裡主修英文,副修藝術。

     白天上課,晚上念書,假日則去何家開的烘焙屋打工,生活忙碌而充實,一有時間,她就會去找生命中的貴人。

     「我見到他了。

    」 「喔?」 先切入正題的人,迫切等着對方有再進一步的詢問,但隻等到了一個喔字,令她忍不住再補充一句。

     「就是邵瀚,那個負心人。

    」 「嗯,這樣啊。

    」 什麼這樣?這麼大的消息,居然隻回了這幾個字。

     「你不問我過程?」 「既然是負心人,就不值得一問喽。

    」 「雲妮姊——」章玉嬌嘟起嘴兒嬌瞠道,活陳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溫雲妮噗哧一笑,三十五歲的她看起來依然年輕,因為保養有方,歲月還沒能成功地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迹。

     打從兩年前她救了原本一心尋死的章玉嬌後,她們便成了談心的好姊妹,也或許是兩人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曆,人生奇妙的際遇更加深了她們的友誼。

     「想談他就明說嘛,何必裝得不在意?」 「你故意逗我,不管啦!我要你聽我說。

    」 在溫雲妮面前,章玉嬌便恢複成那個個性直率、熱情活潑的女孩,依然保有從前的赤子之心,隻是不再那麼天真無知,活潑之外又多了分智慧,懂得收斂,使她美而不俗、嬌而不豔,越發娉婷動人。

     她身邊依然圍繞着不少狂蜂浪蝶,但是跟兩年前不同的是,那些狂蜂浪蝶的水準提高了,個個都有可取之處,有的溫文儒雅、有的性格奔放,有大學生、也有上班族,而非那些成天隻想泡美眉,腦子裡隻有如何把女人弄上床的壞男人。

     章玉嬌的成長與努力,溫雲妮是将全部過程看在眼裡的唯一證人。

     「好,不逗你了,說吧!他見到你,是不是眼珠子瞪得都爆出來了?」 「豈隻爆出來,你就沒看到他震驚的樣子有多麼好笑,整個人都呆掉了,還從頭到尾死盯着我瞧。

    我曉得他認出是我,但又不相信我就是章玉嬌,而我偏偏連瞧都不瞧他一眼,厲害吧?」 「你沒瞧他,怎麼知道人家死盯着你?」 溫雲妮的調侃惹來章玉嬌的不服氣, 「用眼角餘光嘛,而且也感覺得出來呀!你就不曉得他多訝異,他一定作夢都沒想到我的改變這麼大,能讓他吓到真好,不枉費我下了一番苦功夫。

    」 溫雲妮故作一個誇張的了悟表情。

    「你這兩年這麼努力,又故意去烘焙屋打工,原來是為了要出現在他面前給人家一個驚喜?看來明明就還很在乎他,還死鴨子嘴硬!」